常青山的山頂。
微風輕輕地拂過,嬌花與柳枝共同翩翩起舞。
美麗的晚霞彷彿是一塊塊綿軟香甜的糕點,在蒸蒸的夕陽照射下,染上了一層層或紅或黃的絢爛色彩。
可是這唯美的畫面卻插入了一些煞風景的元素。
“嘔……嘔……”
追風少年毫無形象的趴在一顆古樹的樹根上,吐出一口又一口不可描述的東西,並且散發著強烈的刺激性氣味。
他柔順的純黑色長髮已經變成了新潮的大波浪,原本略顯陳舊的麻衣上全都是或大或小的孔洞,燒焦的麻布邊緣向內彎曲,陣陣糊味隨著微風傳到很遠的地方。白皙的面龐上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黑印,就像是得了白癜風的黑人一般。
而夏圖則一臉鬱悶的靠著搖搖欲墜的車門,左手叉著腰,右手撓著頭,嘴上叼著的香菸明明滅滅,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相比追風少年的慘狀,夏圖的形象要好得多,但讓他引以為傲的帥氣長髮也少了一大半。此時他盯著緩緩冒煙的貨車陷入沉思,看一眼貨車,再看一眼趴在那邊的追風少年,夏圖煩躁地丟掉菸頭,就這傢伙現在的窮酸樣,完全指望不上他能夠賠償自己的車!
貨車的頭部完全陷入到一片山石之中,流線型的車身都變得有點扭曲,大大小小的劃痕更是數不勝數。
趙仁杰與武千秋緊隨其後到達了終點。
武千秋則大呼小叫地照顧著癱倒在一旁,不停抽搐的四不像。而趙仁杰先是安慰了一陣檮杌,許下些好處讓他先回去,然後一臉古怪地看著夏圖二人。
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在進入到上山的道路時,趙仁杰本想一鼓作氣趕超夏圖,可誰知被身後追來的楚王武千秋糾纏住,雖然只有很短的時間,但按照之前兩人預設的規則,此時再追已經是回天乏術。
趙仁杰有些無奈,雖然心裡很想贏,但這畢竟只是一場比試,而武千秋貴為大秦親王,趙仁杰總不能一劍砍死他吧。
就這樣,趙仁杰和武千秋二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夏圖越來越接近山頂。
距離山頂還有不到一里的直道時,夏圖那邊出現了一些小狀況,原本架勢平穩的貨車突然迸發出劇烈的爆炸,滾滾濃煙夾雜著火焰衝破了玻璃窗。
爆炸過後,貨車的速度卻不減反增,看起來就像是一頭陷入憤怒的牛魔一般,直愣愣地衝進了山體的巖壁中。
夏圖看到二人,走上前行禮道:“上將軍,看來本次比試是在下僥倖勝了。”
“勝就是勝,何來的僥倖一說。夏公子的座駕真是奇特,某甚是佩服。”
“上將軍謬讚了。”夏圖想了想,繼續說道:“上將軍,在下此次登門拜訪,其實是有三件事。只不過有一件事關係甚大,唯恐萊陽關內人多眼雜,所以不得不將您約到此地。”
趙仁杰眉頭一挑,側耳作傾聽狀。
“在下剛剛在韓國境內的鏡花水月洞天回來。”夏圖咳嗽了兩聲,眼睛瞄向了還在一旁跳腳的楚王武千秋。
趙仁杰會意,踱步走到武千秋面前輕聲道:“殿下,殿下。”
眼看著四不像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武千秋對趙仁杰恍若未覺,眼角含淚地撲在四不像的身上,低聲哀呼著“小菊,小菊”。
聽到那四不像的名字,夏圖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他緊抿著嘴唇,臉色憋得有點兒紅。夏圖才不會承認是自己奈不住好奇偷聽呢,這名字只不過是被風吹過來,恰好鑽進他的耳朵而已。
趙仁杰臉上也是很精彩,無奈、尷尬輪番上演。他再次提高了聲音:“楚王殿下!”
武千秋被趙仁杰突然嚴厲的口氣嚇了一跳,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迷茫地看向趙仁杰,嘴中喃喃道:“趙哥,啥事兒?”一點都沒有剛出場時的張揚灑脫。
趙仁杰對這位有點脫線的楚王無可奈何,天上的飛梭還在盤旋著,身為大秦親王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此等姿態,更別說和當朝重臣稱兄道弟了。
“楚王殿下,還請將飛梭與光幕撤去。”
“哦?哦。”武千秋掏出一個造型古樸的圓盤,對著它說道:“結束了,全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