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種噩耗,太上皇和皇帝都忍不住心頭的震驚悲傷,看兩人愣在原地,周煄趕緊叫尹內:“準備輦車,送陛下過去啊!”
“朕也過去。”太上皇著急道。
太上皇七十多的人了,哪兒能讓他直面這種悲傷,小太監既然敢把“不好了”三個字宣之於口,那太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父皇安歇,朕去吧……朕自去就好。”皇帝虎目含淚,三年了,這天終於來了,本以為對太子的身體狀況早就心中有數,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如此傷心。
“皇帝身兼家國,江山社稷還指著你呢,你可一定要振作。”太上皇叮囑道。
“是,父皇。”
“皇爺爺,我陪二伯過去,雲娘,你在這兒照料皇爺爺,知道嗎?”周煄叮囑易雲道。
“去吧。”太上皇揮手,皇帝已經被尹內先扶著出去了,周煄趕緊跟上。
皇帝一行人腳底生風的走了,留下太上皇和易雲面面相覷,面前還擺著各人愛吃的菜色,如今又還有什麼心情品嚐美食。
易雲和太上皇也不熟悉,見面次數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而且每次都是周煄主導,她在旁應聲附和就成,如今兩人獨處,易雲竟不知該說什麼。
太上皇究竟是經歷的多了,即便嫡長孫的意義非同凡響,他也努力轉換自己的情緒,問道:“易氏,坐下吧,不必太過憂心,有御醫太醫看著,出不了大褶子。”
“孫媳慚愧,讓上皇擔憂了。”易雲垂頭恭謹道。
“罷、罷,都是一家子,跟著耀光喚朕皇爺爺就是,難不成你還要跟朕生分?”
“孫媳不敢,皇爺爺。”易雲輕聲勸慰道:“孩子小時都七災八難的,等養大了就好。孫媳小時候身子也不好,脖子軟得無法自己立起來。爹孃都怕是養不大,現在依舊這般牛高馬大的。人同此理,太子殿又有您和陛下龍威護身,必會平安長大的。”
“借你吉言了。”太上皇嘆息一聲,道:“給朕說說,你們這兩年在西北過得怎麼樣,耀光是個憨直的,總是報喜不報憂,朕也懶得問他了。”
“這正是王爺一片孝心呢。”易雲微笑道:“西北雖偏遠,但也非不毛之地,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西北也有草蕩子,初夏到深秋,都是打野味的好去處……”
易雲想方設法說些輕鬆話題寬慰太上皇,皇帝和周煄一行就沒有這份閒心了。
周煄追出來的時候,皇帝已經坐上轎輦了,尹內看周煄出來,又連忙招呼人去被他的轎子。周煄和易雲都是從棠棣所步行過來了,要備符合規制的轎子還不知道耽擱多久呢。“尹公公,不必費心了,我跟在陛下輦車旁就行,太子殿下要緊。”
尹內看周煄一片赤誠,現在也的確沒功夫再耽擱,跺一跺腳道:“委屈三公子了。”揮手就讓抬轎子的人趕緊走。
皇帝本被嚇得心神聚散,好半響才緩過來,看著這起伏的轎子,心緒反倒慢慢平穩下來。轎子外尹內壓著嗓子,一會兒叫:“跑快些,跑快些,皇后娘娘等著呢。”一會兒又罵“穩當點、穩當點,顛著陛下怎麼好,你們這群兔崽子,雜家要把你們送回內務府去重新學規矩。”
“尹公公,要快就穩不了,陛下現在想必也是心急如焚,哪兒還管的了這些小處,咱們先到地方為要。”周煄勸道,給陛下抬轎子的太監都是經過刻苦訓練的,小跑起來轎子都基本保持平穩,可如今這已經是飛奔了,訓練他們的師傅想必也沒料到在宮裡還有這麼著急的時候。
皇帝暫時緩過來,聽見周煄說話,掀開車簾一看,周煄小跑跟在轎輦旁邊,心裡頗為感動,罵尹內道:“蠢東西,純郡王的轎子呢?”
不等尹內發話,周煄就道:“二伯,事且從急,太子殿下那邊要緊。”
周煄也不覺跟在轎子旁邊跑有多委屈,喘著粗氣勸慰皇帝,剛說幾句話的功夫,皇后寢宮就到了。
周煄趕緊扶皇帝下轎,一行人急匆匆趕緊去。
多位御醫、太醫圍在太子床前,皇后本來臥病在床,現在都掙扎著過來,在兒子身邊守著。
皇后未曾梳妝,衣服也是家居服飾,此時的京城秋老虎肆虐,周煄小跑過來一身大汗,皇后卻在這溫暖的殿裡也要披著披風,看來身體著實是垮了。
隨著門口唱喏的太監,一聲“陛下駕到,純郡王到”,圍在床邊的御醫、太醫們紛紛給皇帝見禮。皇后卻恍若未聞,呆呆坐在床頭給太子擦汗,對皇帝理都不理。皇后身邊的嬤嬤小心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皇后接駕。
皇帝不在乎皇后都冷待,被周煄扶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太子燒得潮紅的臉頰,問道:“太子如何?”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這是風寒入體引發高燒,本退燒就好,可太子殿下年小體弱,臣等不敢用藥。”擅長小兒科的御醫被推了出來,為難道。
“該怎麼用藥就怎麼用藥,朕赦……”
“庸醫,庸醫,連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本宮要你們何用!”皇帝話還沒說完,皇后就咆哮道:“若是太子有個萬一,本宮要你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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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