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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巖血量清空,只想回去休息,可有不甘心放棄見最後一人的機會,他算是明白了,能讓周煄這個奇葩選出來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最後一個見的人自然是嘉禾商行的大掌櫃,這次的大掌櫃正常許多。正常做到大商行大掌櫃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老人了,嘉禾商行的大掌櫃鬍鬚皆白,行動困難,承蒙召見,拄著柺杖,被小輩扶著過來的。
“老人家不必多禮,看座。”看人家一把年紀了,手都在哆嗦,周煄也沒有讓他行禮的意思,直接讓人免了,大掌櫃的手裡做出作揖的姿勢,他的老腰已經彎不下去了。
老掌櫃慢吞吞的開口道:“老朽之人,得面尊容,不慎榮幸。”
“老先生不必自謙,能做了一輩子糧食買賣,在這個行當才是響噹噹的尊貴人物。都說技近乎道,一個人一輩子專注一件事,已經是了不起的道行了。”
老掌櫃眼中精光一閃,他這麼大年紀,聽過的鬼話太多,只老先生三字就知道這位純睿國公沒有看不起商人的意思,心裡更高興了些,說話也不那麼慢了,聲音洪亮道:“國公爺才是天生的貴人!鄙家的小鋪子也是小打小鬧,若有國公爺用得上的地方,請您儘管開口。”
“這個不急,要請老先生配合的時候,本公也不會客氣。只是本公突然想起一件趣事。”
“不知是什麼趣事?”老先生又慢吞吞的問道。
“不知老先生讀過三國沒有?”
“略知一二。”
“嗯,三國裡有個小故事,說的是曹操後期掌權之後,匈奴人遣使來賀,曹操一代梟雄,奈何相貌不偉,深怕自己震懾不住敵人,因此叫了身邊的美男子名叫崔季珪的人代他坐在主位上,他則捉刀在一旁扮做侍衛。等到匈奴使臣面見過後,曹操派人去問,‘你覺得魏王相貌如何?’匈奴使臣回答:‘魏王雅望非常,然床頭捉刀人,此乃英雄也’。老先生說本公不識英雄,那您就錯了,我看您身後的隨從就是真英雄!”
站在老掌櫃身後的年輕人輕笑出列,拜倒道:“國公爺目光如炬,在下賣弄了。”
“老朽有罪……”老掌櫃慢吞吞得站起來,作勢要下跪請罪,一旁的徐巖看著這擔心他跪下去就起不來了,趕緊攔住。
“無妨,請易姑娘坐下吧。”
一聲易姑娘嚇得徐巖差點兒把老掌櫃放到地上去,這是個姑娘?
徐巖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遍,和他差不多的身高,面呈黃棕色,手指粗大,離得近了還依稀能看見繭子,這是個姑娘?別逗了!頭髮梳的是男子髮髻,耳朵上倒是有耳洞,可連個小耳釘都沒有,要知道剛剛有蠻人血統的賀子喬過來,耳朵上還有個大大的金耳環呢!眉是粗長的刀眉,唇是鋒利的薄唇,徐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女的啊。這肯定是易雲的真是面貌,能走到周煄面前來得人無一不經過核查,若是有易容化妝的痕跡,別說一個老掌櫃,就是他親自領來的也沒用。徐巖兩邊看了看,換上女裝,周煄都比這位易姑娘像個姑娘,一時間徐巖的內心是崩潰的。
“外出跑商,回來的時候聽說國公爺召見小店,不敢耽擱就來了,可又沒有帖子,不便登門。國公爺胸懷遠大,對商人一視同仁,在下仰慕已久,厚顏想來請見,這才跟著老掌櫃來了,還請國公爺不要怪罪。”易雲抱拳解釋了來龍去脈,十分歉疚道。她一個女人說著仰慕,偏偏毫無曖昧痕跡,如同官場上的套話,沒有半點熱乎勁。
“易掌櫃不必多禮,說不定你我如此相見日後也如‘捉刀人’一般成了佳話。”周煄小小諷刺了一下,他打聽到訊息是易雲還在山東,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也是,之所以選嘉禾商行,除了糊弄徐巖的新貴說法外,更多的是向易北示好,這位易雲可是易北的親弟弟的女兒,嫡嫡親的侄女兒,用來當旗杆再合適不過。
“國公爺雅量!”易雲恭維道。
“易掌櫃是本地人,對西北的政策也應該清楚,大戰一啟,是不許買賣糧食的,這嘉禾商行的管事夥計多是軍中退下來的,易掌櫃義薄雲天,當不是不顧國家利益,貪圖蠅頭小利的人。”
“國公爺放心,嘉禾保證,絕不在互市上買賣一粒糧食。”
“私下也不能。”
“自然。”易雲一屆女流,在男人的世界裡打拼,眼界手段都是一流,嘆道:“嘉禾從不做這種是,奈何世上總有小人,趕不盡、殺不絕!”
“無妨,嘉禾有渠道,若是聽說了什麼,直接告知便好。易掌櫃也放心,這邊絕對保密,不會讓易掌櫃難做的。”
“是,謹遵國公爺教導。”
“不是教導,是交流,若說教導,還是易帥有本事,易掌櫃代我問好。”
“是,易雲代大伯多謝國公爺。”
兩人說話的時候徐巖和老掌櫃就默默看著,老掌櫃手不抖了腿不顫了,一雙小眼睛裡滿是精光,倒是徐巖手抖個不停,沒人和他說過易掌櫃和易帥有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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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煄把要說的都說了,送這兩人出去。本想吃頓便飯的,可高竹提醒他不用太親厚了,和將士文官都沒有這麼隆重,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送走了這波商人,徐巖覺得自己元氣大傷,智商受到了莫大的鄙視,告辭回房療傷去了。
周煄轉戰書房,高竹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周煄:“主子,這是賀子喬呈上的。”
周煄想把查探的重心放到蠻人那邊,自然要布人手,這位賀子喬是賀曼的弟子,賀曼是名噪一時的忠僕周立傳養大的,而不管是賀曼還是賀子喬都是周熾給他的。周煄從未像此時一樣感受到兄弟的力量,周熾、莫愁……
讓徐巖參與接見商人的事,是對徐家的信任,也是對徐家的試探,從最初的感動中走出來,周煄不知徐家是真的雪中送炭來了,還是家族政策,就像三國時諸葛幾兄弟分侍幾主一般,不論是誰成功了,於家族都有大益處。周煄希望不是這樣,現在什麼年代了,還以為是世家做主的南北兩晉呢!
說話不說全,做事留三分,官場上就是這樣,對徐巖是這樣,對曾毅也是這樣,曾毅和賀子喬也互不知曉對方的身份。
展開信紙一看,果然。自王妃去世後就再也沒有娶妻,以深情著稱的惠王真的有個兒子藏在土默特部中,才二十多歲,算算年紀,他出生的時候,就是惠王妃去世的那一年。這麼想來,惠王妃是怎麼死的還兩說呢。
找到惠王謀反,勾結蠻人的動機,補上了書中沒有說明的漏洞,周煄就放心了,原著中恭郡王和徐子旭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