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如何了?”周煄握著一卷書冊漫不經心的打發時間,看外出探訊息的徐巖走進來,笑問道。
“王副帥幾個老油條準備咬緊牙關熬過這一波的風頭,幾個沒經事的倒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就好。”周煄諷刺一笑,不給他們點兒眼色看看,真不知敬畏二字如何寫,他是皇孫,是上司,他願意放權是他大度,並不是下面人可以胡亂揣測、指手畫腳的。
“不知國公準備如何處置易帥啊?”
“二表哥也和我耍花腔。”周煄笑道:“易帥是能人,且看他如何反應吧。”既會打仗,又能政鬥,甚至揣摩上意也是一把好手,這才脫穎而出成了主帥,軍中人是耿直,可易北卻狡詐如狐。周煄知道自己必須有在西北立身的空間,京中風雲跌宕,變化只在瞬息之間,做什麼都要留好後路啊。
“易帥如何且不說,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看那易八小姐哭得都喘不過氣來了。京中傳聞純睿國公翩翩君子,最是愛惜女子不過,傳聞有誤啊!”徐巖看周煄心中有定數,乾脆轉了話題,說起風月閒事。他和周煄相處不久,但也摸出了一二相處之道,不涉及正事的時候,周煄喜歡別人“活潑”些。
“你從哪兒聽來的不靠譜傳言,我在京中見到女孩子的機會都少吧?”周煄笑問,除了王府姐妹和宮女,他見過的女人屈指可數。
“不要否認啦,受女人歡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徐巖還以為他臉皮薄呢。
“不是,我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徐巖挑眉,看著周煄一臉認真的,只好解釋道:“那關翰林家的夫人進宮問安身子不適,不是你一路扶著去了關嬪娘娘宮中?還有據說衛家小姐崴了腳也是你讓嬤嬤抱著送去醫治,全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君子之姿十足,惹得衛家小姐芳心暗許,連我這個遠在蜀中的閒人都聽說了啊!更別說那些老夫人進宮,好像都和你關係很好,什麼都聊得開的樣子,還有……”
“等等,等等,關翰林夫人那是還算是真的,可衛家小姐是誰?”
“衛通侯家的小姐啊!”徐巖誇張道,“不會是幫的小姐太多,都記不住了?”
“若是我沒記錯,當年衛家小姐只有……九歲吧?這些傳謠言的是多麼不靠譜,我是戀童嗎?”周煄哭笑不得,這些人是把他當變態了,還是隻要有八卦,全不管邏輯。
“男女七歲不同席,說明男女之間七歲過後就知道彼此差異了,衛家小姐有仰慕之情並不奇怪啊?”
不,很奇怪,對周煄來說,十六歲以下均是孩童,結了婚的都是禁忌,更別說那些老夫人都是“尊老愛幼”的範圍。怪不得他覺得自己除了自家姐妹沒見過別的女人呢,原來他遇到的那些性別為女的都被他歸類成了小妹妹、別人的妻子、關愛物件了。
“別轉移話題啊,說好的憐香惜玉呢,聽說易帥最寵這位八小姐,看慈父回來和你翻臉。”徐巖玩笑道,他們都知道這不可能。
“生平最討厭這種莽撞無知的,仗著身份亂說話行事無章法,出了事情自然可以用‘年幼無知’‘女孩子嘛’‘她爹會兜底’三句話概括,煩人得緊。”周煄厭惡皺眉,熊孩子、護短的父母,再加上未成年人保護法,生生把孩子慣成了活祖宗!周煄討厭不懂事的孩子兩輩子,現在也不打算改。有段時間朋友的女兒迷上了偶像劇,居然放著好好的精英女性不做,要做“迷糊可愛”的“女主角”,善良得毀了周煄準備了三個月的文稿,都讓腦殘偶像劇給教壞了,周煄氣的從此和這個型別的女人劃清界限。
“嗨,嗨!”周煄回過神來的時候,徐巖正擺手在他眼前晃動,“怎麼了,說著說著就走神了,在想哪個先例呢?”
“你的文書看完了嗎?士兵巡視了嗎?怎麼這麼多空閒?”周煄板著臉訓斥道。
“惱羞成怒了!惱羞成怒了!”徐巖指著周煄哈哈大笑道:“唉,我又不會說出去,何必這麼見外呢。小女兒家,淺白如溪水,自然也有其通透可愛之處。”
“嗯,靖安侯家剛好有一位小姐名溪,不若……”
“別,別,我去看文書了。”徐巖嚇得跳下椅子拔腿往外跑,生怕吧周煄惹毛了,把自己拉下水。靖安侯謀反一事現在還沒有定論,若是真的,恭郡王不會看著舅家女眷為人妾室,若是假的,覬覦侯爵孫女,夠他死百次的,他家裡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也不過四品官家女兒,還是不要惹出風言風語,徒增煩惱的好。
周煄哈哈大笑,看著後面狗攆一樣跑掉的徐巖,心裡高興了些,他喜歡熱愛家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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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北到底是名將,一次騷亂動不了他根基,若不有周煄這墩大佛在,他都不必親臨指揮,撲滅大火,又留人戒備安撫,煙熏火燎的一身煙火氣回去,卻見老妻面色凝重,幾個兒子黑著臉,小女兒更是哭得眼睛都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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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兒?”易北解下披風丟給下人,又動手解這一身甲冑。
易精三言兩語說完事情經過,易北被解開的甲冑繩索又繫了回去,面色一沉,問道:“國公爺現在何處,我要當面請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