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黏黏糊糊的情侶,如今卻做出黯然銷魂狀,周煄好奇的不行,難道便宜舅舅真的開竅了?
周煄僥倖逃脫一頓教訓,卻不知感恩,裝著一肚子黃暴腦補回了清泉院,招來程木問道:“可知父王與舅舅是怎麼回事?”
“徐大人小二十天沒來府上了,也未曾聽跑腿的哥哥們說過有信件來往。”
“那王妃呢?”周煄在私下一直叫小徐氏王府,既不過分親近,也不口出惡言。
“也無異常。”
“府裡幕僚、下人們就沒多說幾句別的?”周煄不信,這世上貓有貓路鼠有鼠道,別看下人不起眼,有時候他們的訊息比主子還靈通呢。
“真沒有。”程木摸著後腦勺道,“奴才見天盯著呢,眼珠子都不錯一下的。”
“你還有理了!”周煄一個毛栗子敲過去,“天天在府裡混吃等死,連個訊息也探不出來。”
程木也知道周煄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順著杆子爬道:“奴才早就說了自己不是幹這塊的料,主子還是讓奴才幹回跑腿的吧。”以前程木一直擔任是貼身小廝的職務,只是周煄在宮學上課,沒有帶奴才進宮的道理,路上跟車陪同的有其他人,程木就留在府中了。
“不過叫你試一試,如今看來是真沒天分,也不怪你,盡力就是。只是你要想幹回原來的差事,等找個人把你這坑填上才行啊。”
“嘿嘿,正想和主子說呢。”程木能在周煄身邊站穩腳跟,做事自然是有章法的,不把頂替的人選好,他哪裡敢開口。“主子還記得去年在山裡救的孩子嗎?那是上山挖人參就親孃的孩子。”
“記得,怎麼了,他要來投?”去年的時候周煄還在西山寺守孝,遇到個“深山尋寶”的小男孩兒,是給重病的親孃到深山挖人參的,西山能有多高,都讓京城人扒拉過的,猛獸都看不見,更何況人參這等寶貝。更何況這人參又不是見山就長,也不知他從哪兒聽來的訊息,轉悠到了西山寺的後山,遇上了周煄。
“可不是嘛,那小子也是可憐人,好端端的書香子弟淪落成乞丐。他娘本是商家女,他外公在時做主嫁給了他爹,就因為他爹是讀書人,想著讀書人既知禮又尊貴,可惜啊……尊貴是尊貴了,狼心卻讓狗吃了,不過中個舉人就說什麼商戶女不配正妻之位,要降妻為妾,不過是欺負人孃家敗落無人罷了。降妻為妾還不為過,最後竟直接把人撇下回了老家。他娘雖是小戶之女,可也是精細著養大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典當著幾樣首飾勉強活了下來,如今撐不下去了。”
“不是給了他人參嗎?他娘怎麼沒熬過來?”這樣鳳凰男的故事周煄聽得太多了,連感嘆一聲仗義每是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的心思都沒有。
“人參也不是仙丹,主子心善,他娘也不過多熬了半年,開春一場倒春寒就去了。”
“哦,說了這麼多,我都沒想起來他叫什麼來著?”周煄拍著腦袋道,當初見面的時候沒有通報姓名,周煄也只是順手,沒想到還有後續。
“他原姓烏,只是自被親爹遺棄之後,就不願再從父姓了,他娘最是三從四德的人,也不許他從母姓,他不願違背母親遺願,後來乾脆就自稱姓白了,至於名字……那個,大家都白小子、白小子的叫,哪兒有正經名字呢。”
“嗯,我知道了,聽著是個不錯的。你把他的資訊整理成表格,明早給我。”
“奴才寫啊!”程木苦著臉道。
“難不成是我寫?還不快去。”周煄佯怒道,他身邊伺候的人他一向待之以誠,尤其是男孩子,以後放了奴籍出去,也是為官做宰的人物,現在不識字哪兒行,四書五經他都教著呢。
“好好琢磨,不許敷衍,明天讓高竹趕車。”高竹是另一個貼身小廝,人如其名瘦瘦高高的,讀書習字最是認真,跟調皮跳脫的程木剛好是兩個極端。程木苦著臉退下。
周煄思量了一回自己身邊得用的人,唉,人手還是太少啊,他一舉一動皆有耳目,做什麼都不得自由。看來選拔人手的事情,還是要託付給莫愁才行。
周煄在書房中愁眉不展,夏至過來稟報說:“柳嬤嬤求見。”
“快請!”柳嬤嬤病剛好,還在休息中,怎麼來了?
“嬤嬤~”周煄站起來迎她。
“主子,您快坐,當不得,當不得。”柳嬤嬤快步走進來,開門見山道:“我猜主子想知道王爺與舅老爺之間出了什麼事兒,剛巧聽了一耳朵,就趕緊來稟報了。”周煄書房的事情一向不瞞柳嬤嬤的,程木來回話的事情她坑定聽說了,這是來打補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