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時,荒原的氣溫開始回升,車棚內偶爾會傳出幾聲駿馬的嘶鳴,丹爾町旅館外也開始陸續有人影出現。
新的一天已經到來,旅客們將要踏上行程。
旅館一樓的廚房內,奎克臉色陰沉的坐在門口,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地面,任由那些忙碌的廚師和服務員從他面前走來走去,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
此時他身上穿著一件繡滿幽蘭花瓣碎片的白色襯衣,褲子也變成了嶄新的黑色皮褲,包括鞋子在內,從頭到腳徹底換了一身行頭。
沒有破破爛爛的衣服,沒有觸目驚心的傷痕,從外表絲毫看不出他昨晚受過傷,也就是頭髮焦糊髮捲,而且變短了很多。
奎克將手中的亮銀色短刀隨意的拋到空中,然後再穩穩接住,如此過程一直反覆,看的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內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
旅客們的交談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很多人都在櫃檯旁和旅館老闆安德魯告別。
啪嗒!
奎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迅速接住墜落下來的短刀,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傢伙,在戰鬥中佔了絕對的上風,竟然不去殺掉對手,是他太年輕呢,還是他根本就看不起我?”
奎克緩緩起身,轉頭看向了外面的大廳。
櫃檯後面,安德魯一邊和吃完飯的人們握手告別,一邊笑著招呼其他人用餐,可謂是忙的不可開交。
奎克的目光從安德魯身上移開,遊離於人群之中,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沒多久他將目光定格在了角落內的一張桌子上。
這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分別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目光下移,還能在桌子下看到一隻正在大口吃肉的小白狼。
諾曼艱難的用叉子叉起一塊肉,絲毫沒有注意到廚房門口,有一個人正在默默的盯著他。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疼死了,我現在整雙手感覺都是廢的,根本沒力氣拿這些餐具。”諾曼丟掉手中的刀叉,哭喪著臉說道。
昨晚在艾麗西亞的強迫下,他咬著牙訓練了好幾個小時,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到現在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一輩子也不去練這些東西。
現在可好,不但沒有將手臂上和手掌上的法紋融合,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艾麗西亞捂著嘴偷笑了一聲,打趣道:“那你想怎麼辦?”
“要不你餵我吧,怎麼說我也是一個病人,病人當然要有特殊待遇,你說對吧?”諾曼嘿嘿笑道。
桌子下正在胡吃海塞的庫洛忽的停了下來,抬頭看著諾曼,瞳孔中閃過了一絲鄙夷。
“好啊。”
出乎意料的是,艾麗西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諾曼咧嘴一笑,急忙向艾麗西亞身旁湊了湊,期待的張大了嘴巴。
嘿,這才是對嘛,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我好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我現在還受了傷……
諾曼越想越得意,腦海中已經幻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溫馨畫面。
咯噔!
艾麗西亞輕輕割下一塊酥脆的豬肉,叉起來猛的塞到了諾曼口中。
“唔……太多了,少一點,我吃不下。”
艾麗西亞微微一笑,手中的動作並未停下,柔聲道:
“我這不是怕你餓著嘛。”
話音落下,又一塊肉塞到了諾曼口中。
“唔……太多了……”
諾曼猛的瞪大雙眼,剛準備起身離開,不曾想艾麗西亞直接用力摁住了他。
“好好吃!”
“唔……”
奎克笑著搖了搖頭,將目光移向了一旁,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安德魯留意到了一旁的奎克,離開櫃檯緩緩走到了他的身邊:
“有什麼開心的事?和我說來聽聽,好久沒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