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 星河在清澈的天空流淌,火堆裡傳出柴火燃燒的噼裡啪啦的聲響。
李今唸的意識漸漸凝結,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跳躍的火焰,等眼睛漸漸對焦,看到的是一個大火堆和一條正被烤著的大魚。
這魚看起來很眼熟, 仔細一看, 不正是一星期以前害她掉進河裡的, 有著大白鯊的殺手氣質的那條怪魚?此時這怪魚腦袋凹陷了一塊進去, 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一副倒黴相。李今念想到莫鐸那一拳一隻怪的畫面,心想這魚肯定是不長眼去惹莫鐸了, 然後……就上鍋了。
感覺渾身酸軟,掙紮著要坐起身,發現被一件大大的衣服裹成了春捲。在她的掙紮中,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輕而易舉地將她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讓她靠著樹坐。
李今念抬眼, 便看到坐在她身邊的莫鐸, 他正拿著一把刀子往自己的手臂上比劃。她一開始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直到那把匕首真的插進了他的胳膊裡,並且很快切了一道口子出來, 匕身還在肉裡攪了攪, 血嘩啦啦的流出來, 整個人頓時觸電般清醒,還嚇得個頭皮發麻目瞪口呆。
“等……”
輕微的一聲落地聲,一枚帶血的子彈被挑了出來,落在了地面,與此同時還有手臂上滋滋冒出來的血。
“怎麼?”
李今念去看莫鐸的臉,就見這人冷汗都沒有冒出來一滴,眉頭也沒有動一下,好像手臂麻醉了他一點兒都不痛一樣。
“你……有麻醉嗎?”她不禁問道。
“這點小傷,需要什麼麻醉。”莫鐸說著,起身到河邊去洗一手的血。
李今念一愣,想起來蟻巢的強者都是在鮮血中洗禮出來的,不僅有別人的鮮血,也有自己的鮮血。莫鐸作為4區最強的那個,從小到大吃的苦頭恐怕也比別人要多的多。
等莫鐸回來,她見他好像連包紮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眉頭一皺,說:“沒有藥就算了,不包紮一下很容易感染的。”
“不用,馬上就好了。我的身體和你的身體一樣,有些特殊。”他撥了一下短短的發茬兒,坐在她邊上像一頭吃飽喝足懶洋洋趴在地上曬太陽的雄獅。
那是莫鐸十七八歲時候的事了,那時候他還在幫上任區長做事。上一任4區區長是個虛偽的家夥,表面上善良仁慈,背地裡卑劣惡極,是個不容許有人與他意見相左的心眼比針小的人,經常驅使他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暗殺某些他看不順眼的人,並且也不會去想他能不能打得過。因此有一次他任務失敗,被打得斷了幾根肋骨後丟進一隻侵入者的巢xue裡。
他跟那隻侵入者對峙了四天四夜,最終以一條胳膊一條腿的代價取得了勝利,然後他生吃了那隻侵入者,雖然難吃得堪比泥巴,還可能有毒,但反正也要死了,也省得自己當個餓死鬼。吃完後他就在侵入者的巢xue裡等死,結果奇跡就出現了——他的手和胳膊居然重新長了出來,自愈能力變得非常強。現在除非一擊將他的腦袋或者心髒打爛,否則以他的這種自愈能力,是堪稱不死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猜到了笑面醫生和淨化區為什麼要爭搶侵入者,見到李今念下半身變成蛇尾也絲毫不覺得驚懼。
李今念沒想到莫鐸原來也是被外來的能量或者血脈改變過身體的,但是想想又好像也正常,畢竟一拳一個怪這種事,正常人真做不到的。但話是這麼說,痛感並不會因為身體的變異而減弱,莫鐸居然這樣生生把子彈從血肉裡挖出來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顯然與他的身體素質無關,與他的意志有關。
李今唸的喜好就是很an的型別,因此對他有了一些好感。於是念在他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建立起了革命同志的友誼,從裙擺撕下一條布,把他的胳膊拉過來,給他包紮。
那微涼的手碰著自己的肌肉,讓莫鐸愣了一下,盯著她在火光下溫柔明豔的側面,她的手一手抬著他的胳膊,一手拿著布給他纏上,動作小心溫柔。回過神來,那虎目中有精光閃過,他舔了舔大牙,像正在對一塊肥美的肉垂涎欲滴的惡虎,說:“李今念。”
“什麼事?”
“你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李今念動作一僵,驀地想起兩人那種沒有關系的曖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