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聽到我提到殯儀館,全是傻愣住了。更是沒有人願意隨我去派出所了。
孫越山因為同路,所以也一同過去。車輛駛出後,孫老爺子和徐英鵬還站在原地,似乎沒緩過神,他們的臉色藏在陰影中。
樹枝搖晃,陰影連綿,周圍喧囂聲漸漸消散。
“老人家,思想有點古板!”孫越山說。
“不過太看得上徐英鵬!”
“……”
“徐英鵬不是能擔得了事的人。”我拍拍腦袋說,“看似光明磊落,其實為人陰鷙,太過自我,若是有一天走上高位,恐怕會帶來巨大不良影響!”
“太傲慢可是會背後一棒,跌倒在地,腦袋磕破的!”我說。
我一句話說完,孫越山笑了一下,並不多說,專心看路。
他見識也算不上有限,十多年也看到過不少。
這圈子每年血雨腥風的,什麼人純真,什麼人有背景,他心裡自有一筆賬。
“孫培運是個好人。”孫越山不提老徐,朗聲說道,“他剛正不阿,閱歷豐富,是個地地道道的漢子!雖然之前說了一些不著調的話,但也別生氣……”
孫越山聲音越說越低,神情卻似有些無可奈何。
他費口舌許多,我笑了一下,說道:“我倒不討厭老爺子!”
孫越山說:“那就好!”
“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我說,“孫培運是老戲骨,演技也是老道狠辣,無需指摘。我很佩服!而拍片,統領劇組,他未必比我好……我但凡計較,那就如同與和尚說無神論,與殺豬的宣揚素食無疑,沒多大的意思!他有想法,不過提上一提,我也談下主見,不曾怨恨!”孫越山邊聽邊點頭,連聲說是。
他又說:“老爺子只是心好,可惜活了一大把年齡,還是太天真了!”
他似乎很是可惜。
我搖搖頭,不便多說。
孫越山見我沒反應,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著?徐英鵬不用他?”
“肯定不用!”
“……”
“我要是用他,那就不是和孫培運犯一樣的錯誤了。”我解釋給孫導聽,“徐英鵬不是個安分的人。在其位,謀其政,如果因為孫培運的面子,用了他,反而會帶來更多的麻煩,管理起劇組,也有些不便了。”
孫越山聽了,沉思一會,似有些猶豫,可口中卻不承認,說道:“你想得太多了!”
之後便不再多言。
車輛停靠在派出所門口,我們快步入門。
值班室的燈還亮著,兩個民警在裡面無聊地翻著書頁,看到我們進來,其中一個放下紙筆,哎喲一聲,問什麼事。我們便把之前電話裡的情況說了。
“原來這事啊!”那警察笑了一聲,接著板緊臉,“聽說那個人是編劇?平時寫小說的?你們也勸勸他,編作品時奇思妙想就行了,不要到現實中來搗亂。去世的人的家屬正傷心悲痛呢,看他衝進殯儀館啊,都傻了!這人你們領回去,得要教育教育,不然,給別人添麻煩!”
說著,把我們引到隔壁接待室裡。葉成坐在沙發上,對著個垃圾桶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