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
陳晨痛苦至極,辯解著。
小胖高舉消防斧:“你說什麼?”
陳晨忙拿手阻擋:“唉,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動槍的,君子動手不動口!”
小胖聞言,瞬間怒了,原本因為沉重就要擱下去的斧頭一下子高舉起來,他罵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小人了?”
“不不不,我是小人,我是小人,成不?”陳晨到這個地步也不想和別人爭誰是小人了,不過怎樣,他都順著小胖的話來。
他心想,天大地大,還有自個的命大?
“胖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陳晨道,“你我本無仇恨,何必喊著要打要殺?這我要是不聽你的話,你責備我幾句也就算了,你看我,既沒有想法子逃跑,又沒有做傷害您老人家的事……”
“放屁!”小胖憤慨道,“要是你有機會逃,你還不趁早逃了啊?”
“我這不是沒逃嗎?”陳晨狡辯道。
他滴溜溜轉動著兩隻小眼睛,像受驚苦難的老鼠般,那種狡猾和荒涼的神色別具一格。他是鞠麗推薦過來的場記,其實我和場記打交道得不多,但總體上兩次感官都還不怎麼好,江採舟和陳晨都給人一股油嘴滑舌的感受。
但日久見人心,這小子在工作負責任上,還有認真和努力程度,遠遠不如那個只有十來歲的少年。
眾人都不理他。陳晨在小胖的怒目注視下,終於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後,伸手撣了撣褲子上的灰。他耷拉著腦袋,漲紅著臉,偷偷拿眼瞥了我一眼。他為了表現出一種謙和,臉上刻意擠出一種笑容來,七分皮笑肉不笑面對應付的“陪笑”,三分感到愧疚的“賠笑”。
他開口道:“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
小胖怒道:“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說罷,他朝陳晨甩去好幾個兇狠的眼刀,陳晨一時啞然,面色更加悻悻。
“我和高盼真沒關係!”陳晨賠笑道,“這腳踏兩條船的事,在網路上說說也還可以,但現實生活中,有幾個人會有膽子做這樣的事?又不是好日子過慣了,吃飽了沒事幹了!”他這話還未結束,那邊高盼猛地往這裡大踏一步,砰的一聲,撞到立櫃,可她像置若罔聞。
聽那聲響,著實疼痛得厲害,可高盼顧不上疼痛,神色不改地望著陳晨,罵道:“那、那你和曹秀說些什麼?我、我我……”
她一時語塞,忽然淚水劃過臉際。她伸出袖子胡亂地擦了下臉,淚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滑。
陳晨也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他像是在預設,也像是在逃避。一種尷尬的沉默在房間裡迴盪。他躊躇片刻,勉強擠出笑臉,他說道:“不過說得玩的……”
屋內的人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小胖更是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耳中聽到的。
“你們也太那啥了……”陳晨突然抬起頭來,有些不尷不尬地視線遊離,不得已擠出一句,“吵架時候的話也當真啊?”
他把事情細細說來。
原來那一日,兩人為一點瑣事爭執起來,非要爭個你高我低。曹秀個性要強,得理後要人順著她,而陳晨又是不服軟的脾氣,兩人為此吵起來,陳晨一怒之下,更是丟擲“分手後和高盼在一起的話”。
他知曉曹秀和高盼是好友,以此來刺激她。果然不出所料,曹秀勃然大怒,甩手就去找高盼麻煩了,他攔也攔不住,心知這事情要糟,就躲在旅館房間裡,來個掩耳盜鈴。
化妝師聽得很不入耳,故意咳嗽一聲,說道:“吵架也不能這樣吵法呀?”
陳晨說:“你看看她!你看看她!”
小胖怒道:“別拿手指頭往人家姑娘臉上指指點點!”
陳晨收回手。
他的目光落在曹秀身上。
曹秀臉色瞬間大變,掙扎著就奮力撲上。她揪打著陳晨,在發怒,在流淚。她抖著嗓子罵道:“還辯!你這個……”
她似乎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合理的詞彙,最後憤憤蹦出一詞:“畜生!”
陳晨自然不甘受辱,兩人揪打在一處,他用很兇惡的眼光注視著曹秀,彷彿要把所有的怨氣都扔她身上。這陳晨雖是個男人,但一來心中有愧,二則眾目睽睽之下,還不敢太過放恣,手下留有餘地;曹秀卻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一個耳光子打上去,“啪”的一聲脆響,接著她死死揪住陳晨的領子,整個身子倒壓著,摁著人腦袋脖子往下壓,手裡頭還在亂揮舞著,她的髮梢凌亂成個瘋子,嘴裡還狠狠道:“我、我和你拼了!”
這是做魚死網破之態了。
我心裡想著這戲份還沒拍完呢,這時候不能死人,趕緊招呼小胖上去勸架。
化妝師更是一股腦撲上去,抱住曹秀的雙腿,勸她道:“唉,別打了!別打了!你一個女人,打不過人家,這事算了!男人都沒一個是好東西,要倒黴,就是我們沒選好投胎轉世,下輩子在陰曹地府裡,得要和閻王爺說好話兒,若是還讓咱們超生當女人,乾脆往奈何橋裡一跳,熔了這身骨,也少了來世投胎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