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們如何處理苗樊不感興趣。
這不比小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人當道、雞犬升天。
現實有時候複雜到難以言喻的地步。
我無心落井下石,也無意自稱冤屈,因而道:“苗樊既然解救了,那我就回去了!”
孟波驚道:“你難道不感興趣?他以前迫害你,汙衊你!”
梁先生與袁先生二人,將苗樊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孟波知道,也算不上什麼。我搖搖頭,不想再說,殊不知我們倆說話的聲音又把王明後和龐德吸引過來了,就連剛剛不知跑到哪的夏老師又再次現出身影。
龐德向孟波說:“他沒那膽量!”
“隨你怎麼說!”我不以為意。
“你這不就是沒擔當嗎?”龐德又嚷道。
“我已經擔當的夠多了。”我說,“也該輪到中誠來擔當了。中誠的員工,本來就該中誠處理。我不是個聖人,也不是復仇者,我沒有必要達成非要一定的結果,才會感到滿足。怎麼處理他,我不感興趣,也不想插手,你們就和郭臺商量吧。”
老王向來喜歡指責我沒有情商。
這算得上比較中肯的話語,可我依舊不願意在某些事上含糊其辭,苗樊這事鬧得這麼大,如果我冒然介入,必然會留下無法湮滅的流言;可姑息縱容他,那我就是天大的傻子了!
此時王明後躲在陰影裡朝我偷偷比大拇指,顯然他也不想插手這破事。
在經歷了這麼勞心勞神的一天後,我也倍感疲憊。孟波是搞電視臺行政工作的,和這類大小事務打交道極多,難免多問了點。之後發現無從改變,雖然不情願,但也全數攬下,說明天上班他去找郭臺。
我心裡清楚,苗樊接二連三鬧出事件,中誠也警醒了。之前,錄音事件後能被留下,仍舊是汪敏的人情。
他被調離到遠離權力的部門,受盡冷暖,自然不太好受。現在這事一出,八成先拿掉他的工作證,讓他在家“好好調息”,過個半年一載,拿掉他的辦公桌,讓他沒個地方可待,辭去他的職務,之後便再也不見了。這就是中誠電視臺用慣了的套路。
“我要回家了。”我說。
還想再說什麼的孟波也閉上嘴,我們好言好語地道個別,在電視臺門口分手,這時候時針快要轉動到“十”字。街道還談不上淒涼,但遊人少上許多。
王明後見夏老師在一旁,問清緣故,幫忙叫了一輛網約車,送夏老師回家。
“你也回吧,今天也辛苦了!”夏老師嘆息道。
“好好,謝謝老師關心。”我說。
夏老師衝我點點頭,轉身上車。我目送她離去,總算車身消失在橙紅燈光照耀下的街道後,王明後才後知後覺道:“今天夏老師跟了你一天?”
“恩。”
“她不是把你當成被塞進礦場下采煤的工人了吧?”
我:“……”
王明後又說:“算了,別想了!趕緊回家睡吧!”
那你還說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