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困難就是,發個山洪水災就麻煩了,這山下有大堤,發洪水時,破決口正巧對著縣城。往年都是鎮裡設站點觀測,如果出事了,動員附近幾個村的人修堤,抗麻袋,堵缺口……道路不通,救援部隊一時半會趕不來,等人到了,黃花菜就涼了!前幾年都是自己人堆的,但去年沒人了,附近幾個村加一塊兒不到四千人,八成以上都是老弱婦孺,縣幹部鎮幹部都很著急,發通知叫各村的年輕人不要外出打工了,或者雨季回來守大堤——可誰理他們?這不是傻子嘛?”
“那最後怎麼辦?”
“鎮幹部村幹部自己上。”鄧幸艱難地攀爬到一個臺階上,他一把抓住旁邊的小苗,“要我說,國家出動,趕緊把這邊的人遷走……唉,就那幾個老頑固,安土重遷的,跟做工作的人發脾氣,說要強制遷走,立馬上吊抹脖子。”
王明後:“……”
我問道:“可如果遷走了,農業怎麼辦?”
“這山區有什麼農業?”鄧幸嘲笑道,“都是石頭山,種水稻,水稻種不活;種蔬菜,蔬菜沒幾顆;種土豆紅薯,那得要土壤啊!”
他拿手一指,旁邊都是石頭:“知道這地方為什麼容易產生山洪嗎?石頭,沒土壤,水攢不下來,唯一長的,就是竹子!在這裡住,又旱又澇!”
鄧幸一腳終於踏到來到瓦房前的空地,他敲了敲門,樂老師正巧在家。
“樂老師呀,借個電話。”老鄧氣喘吁吁地說。
樂老師看到我們,吃了一驚,稍稍讓開點位置。旋即鄧倖進門,撲向木桌上的固定電話。這山上沒有網路,也不知是不是網際網路接收問題。我們在山腳下時,手機還能打通,到山上就沒訊號了。昨天中午吃飯時,那幾個村民吹牛,說是因為山上修建了風力發電,怕有間諜來,衛星實時監控不算,還不讓通網,免得把科技機密傳到國外去了。可樂老師又一個說辭,說是建風力發電的山脈不能搞種植,免得引起山火和自然破壞,把價值幾十億的發電裝置都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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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酸性土地,上面是防護林,種的是松樹,砍一棵衛星都能看到。”樂老師說,“農村人不懂,去砍防護林的松樹燒柴,被衛星發現好幾次了。縣裡的領導捱過罵,下來叫他們不要砍樹,發生過好幾次衝突。他們都罵當官的,說這發電是接入國家電網,他們又用不了,每到夏天為供城市裡電力,就把他們的電給停了……”
昨天鄧幸和樂老師有不同意見。鄧幸認為這邊主要是土質問題,長不了經濟作物。樂老師認為,發揮主觀能動性,還是能救一救的。
現在鄧幸沒心情和他爭辯,他撥通電話,就開始嚷嚷:“喂喂!葛君啊,是我,老鄧!我現在回不去……哪兒?在鄉村,老家呢!”
他用手把話筒換了個邊:“是是是,可不是呢!可不趕巧,本來說今天就回去的,可一大早人就把車給開走了,說進貨!我一時半會回去不了……”
“多遠?兩百多里呢!”鄧導望向紗窗,“說遠也不遠,就這幾十裡是山路,路況不好,現在回不去了,你看能不能找人調一輛車,來接接我?”
“你親自來?不麻煩不麻煩!你又沒來過這兒,gps導航不準,這僻遠鄉村都沒上衛星地圖……我還再找找人吧!……對對對,唉,對你不住,等我回去再請你啊……”
鄧導放下電話,鬆了口氣,接著又給自家夫人打個電話,左彙報右彙報的。我和老王聽著尷尬,他也沒半點不自在。我們出屋和樂老師說話,他聽我們這情況,知道車被開走了,也直皺眉,忙說這大山裡不好走,拐賣個把婦女都沒處逃的。
說完,他想起什麼事地一拍巴掌,道:“是了,今天有一輛市裡的車要來!”
我一聽這話,覺得有希望了,忙問怎麼回事。其實,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這待了。
樂老師也不拿鑰匙,招呼了鄧導,急急忙忙催促我們往山下走。雖然沒解釋,但鄧導也意識到什麼,跟他夫人說了兩句,就掛了話筒和我們一塊走。
樂老師邊走邊跟我們說:“前幾天有個學生聯絡我,說有一批教輔書捐過來。其實我本想說沒必要,你也不知道,這裡留下的孩子沒人教,都不怎麼愛學習。送來了,也不領情。所以我覺得,那個捐書學生的好心是白費了!可我後來轉念一想,這裡的孩子也是年齡太小,若是以後開竅了,想要多學一點,為前途打拼一把,也不是沒有可能。屆時不一定還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所以我跟安排支教的書記說了一聲,今天他讓人開車捎捐教輔書的學生一程,我原本打算下山接人的。如果不是鄧導打這電話,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我一聽,來了精神,心想要是湊巧,還能趕順風車回去,便想下去看看。鄧幸也拍著大腿,直說走運。
當即,我們的步伐越來越快。其實下山路不好走,不如上山,可我們因為心中有了期盼,所以走路也很快捷。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山路,來到一塊大一點的平地,停著一輛五菱宏光,運書的少年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邊和司機說話,一邊東張西望。
遠遠望去,我頓覺不妙。走到近處,卻是再也無扭轉餘地了。老王也大呼小叫。
我悻悻站定腳步,那少年已認出我們,驚叫道:“學長,你怎麼在這?”
來人正是江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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