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丞這一晚上睡的都不□□穩,準確的說,他這幾天睡覺就沒有安穩過,時不時會醒過來幾次。他閉上眼睛,顧善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就出現在他面前,狠狠地刺激著他的心髒。
蘇珞去叫他起床吃晚飯,一開啟門就看到陳瑾丞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完全沒有一點睡過的樣子。
“陳大少爺。”蘇珞抬手敲了敲身後的門,發出一陣篤篤聲。
陳瑾丞聽到聲音,轉頭看向她。
蘇珞無奈道:“下來吃晚飯了。”
陳瑾丞聞罷起身,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往門口走。
看見蘇珞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陳瑾丞低著頭對矮她一截的蘇珞說道:“站在門口堵路呢,不是吃飯嗎。”他的聲音沒有剛看到他時那麼疲倦。
蘇珞忙讓開,讓他出去。
陳瑾丞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還站在門口的蘇珞:“有點胖,該減肥了。”
蘇珞扯了扯嘴角:“這人怎麼回事,上一秒我還以為你要憂鬱死了,下一秒你就開始說我胖?”
“誰讓你堵在門口。”陳瑾丞下了樓梯,消失在蘇珞的視線裡。
陳瑾丞這幅樣子,蘇珞都不知道他是受創了,還是沒受創。
“哎,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吧。”蘇珞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顧善聽。
晚上,她洗完頭洗完澡,一邊拿幹布擦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去敲陳瑾丞的門。
陳瑾丞一臉不耐煩地出現在門後面:“蘇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大晚上往我屋裡跑。”
陳瑾丞在陳府是沒有上門閂的習慣的,蘇珞總是敲兩聲就推門進去。現在到了蘇家,不是那種老式宅子,而是複式帶閣樓的房子,他不習慣這種門,自然也不會去鎖門,結果蘇珞還是敲兩聲,推門進去。
蘇珞大概也沒想到自己一按門把手門就開了,不過好像下午她開門的時候也沒鎖,她下午都沒注意這件事情:“我哪知道這門一推就開啊。”
她進去,客房沒有多餘的椅子,她就坐在陳瑾丞床邊上,揉著頭發,用著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來,你的知心大姐姐陪你聊聊天。”她拍了拍床沿,“坐。”
陳瑾丞坐倒是坐下了,他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有什麼好聊的。”
“你不想知道顧善跟我說過什麼嗎?”蘇珞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這一句話真是戳到了陳瑾丞的軟肋,他的視線從腳上移到了蘇珞臉上,聲音裡帶著無法控制的顫抖:“他……說了什麼?”
“顧善,你跟我講講你跟陳瑾丞的故事吧。”蘇珞講完了自己的故事,過了半晌,開口說道。
她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看書,一點都沒挪窩的顧善。
顧善受了傷之後,就被陳瑾丞天天不是按在藤椅上,就是床上,如果不是蘇珞知道實情,都以為顧善是不是殘廢了。
顧善翻書的手頓了頓:“蘇小姐,這有什麼好聽的。”
他看著蘇珞一臉的期盼,幽幽道:“我跟少爺,沒有什麼故事。”
蘇珞之前是找過陳瑾丞,讓他來講講,但是陳瑾丞這個人,敷衍了事,就說:“不就是談戀愛嗎,你沒談過嗎?”
這可真是踩了雷點了。她蘇珞,十八年唯一的汙點,大概就是跟軍官求而不得的愛情故事,偏偏還流傳甚廣。
傳就算了,這還是她單方面的喜歡,沒有回應的喜歡,喜歡的人甚至用自己要娶老婆來拒絕她的喜歡。
蘇珞之前還以為只要自己一直死纏爛打,總有一天任輝會被她打動,結果呢,打動了個屁,人家直接一張請柬送到蘇家,歡迎來參加任輝先生和白柳音小姐的婚禮。
她看到請柬,立馬就跑來了南京城。
陳瑾丞這麼一提,她立馬就不想找他說話了。
但是,顧善還是讓她把這個故事說了出來,以此為交換,她想聽顧善的故事。
顧善思考了一會,似乎是在想應該從何說起,蘇珞就在一旁靜靜等著她開口。
“我跟少爺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六歲的時候吧。“顧善提到小時候,嘴角帶著一絲笑。
兩個娃娃一個白嫩嫩,一個黑瘦瘦,顧善起初是很喜歡天賜少爺的,整天跟在他後面天賜少爺天賜少爺地叫個不聽,後來陳瑾丞煩了,在顧善第不知道多少次叫他天賜少爺的時候,大聲責罵道:”我都說了,不要叫我天賜少爺,你再叫我就罰你了!“
顧善很是委屈,明明他父親就是這麼叫的,為什麼他這麼叫就不可以。
他後來改口了,把天賜去掉,就叫少爺。
老顧跟他講,少爺改名字啦,叫陳瑾丞。
他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跟他的不一樣,他的名字一聽就是很隨便的。顧善的母親聽到抱怨,輕笑道:“阿善的名字,不隨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