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清靈此話一出, 現場俱是一靜。
尹景天雙眸閃了閃,朝前一步, 道:“兩位道友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為好,不然像晉中客那般,淪為階下囚就不美妙了。”
遊清靈冷厲的颳了尹景天一眼, “景天!”
尹景天被遊清靈冷喝嚇了一跳,閉嘴訥訥不語。
祝餘與白風多瞧了尹景天一眼, 他那話有些微妙,故意透露出訊息?抑或本性心直口快?
還有遊清靈, 當真這般自信?
祝餘見不得遊清靈這自大樣子,冷嘲道:“江關城城主成功與你有何幹系, 你一不是他道侶, 二不是他兒子,不過一條隨時可舍棄的狗,這般愉悅地麼?什麼時候清高孤傲的遊少宗, 也享受做狗的快感了?”
遊清靈面色一變,陰沉如雨布,他望著祝餘, 視線如鋸子, 在祝餘身上割來鋸去。祝餘身上規則一卷, 將這種不適感消散幹淨。
遊清靈面色愈發不善, 他本以為祝餘是受傷太重而導致身量變小,可這一觸即分的較量讓他明白並非這回事,他眼底忌憚之意不減, 冷笑道:“呵,等你成為死鸞,望你還能如此說。”
祝餘忽然出手,口啟虛字訣,食指指向遊清靈,一道細長猶如鐳射的白線迅疾又高速的朝遊清靈而去,同時嘴中不忘譏諷道;“我先讓你成為一隻死狗,如何?”
遊清靈身上魔元之氣一卷,掌心夾著水靈氣的魔元攀援上那道白色細線。
白色細線為虛字凝成規則之線,所過之處,一切皆化作虛無。
而遊清靈的魔元具有極強的腐蝕性,虛對上腐蝕,交相湮滅。因為瞬間湮滅的能量太大,使得祝餘與遊清靈之間的空間扭曲了下。風忽而颳起,卷著地上黃塵荒葉於空中,颳得人身上衣裳飄飄斜起。
祝餘銀發朝旁斜飛,身上衣裳烈烈作響,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刺的皮肉生疼。
遊清靈也不例外,他試圖以魔元之氣阻攔大風刮過,那魔元之氣在這大風之下支離破碎,潰不成圈。
這風來得無緣無故,祝餘與白風還在警惕四顧,一邊試圖定住這風一邊試圖找處幕後之人,遊清靈卻是面色變了,驚呼道:“天罡煞。”
祝餘心念一動。
天罡煞,天地異象之一,形成條件十分苛刻,曾有詩言:“青山埋屍骨,怨氣成煞濃。骨中花將開,靈氣盡入懷”。
這首詩是說,青山之下坑埋修士,修士死後會怨氣不散,久之凝而成煞。之後將骨中花種埋入修士屍骨之中,骨中花生長,大肆吸納靈氣,釋放煞氣,釋放出的煞氣會與外邊怨氣混為一處;骨中花將開之際,青山方圓之側的靈氣盡數掃之一空,猶如凡人地界般稀薄,靈氣一無,煞氣成罡,是為天罡煞。
因骨中花開,靈氣不足之際,天罡煞會將附近修士靈獸捲入青山之中,為骨中花提供靈氣。
恰恰不巧,祝餘與白風前不久才誤入凡啟之地,因為時間緊張,又兼之對江關城城主沒有懷疑,故而兩人都沒有心思一探凡啟之地。可是此時,天罡煞出,凡啟之地是自然形成還是人為,這就有話說了。
祝餘覺得頭疼,凡啟之地,以及之前的幽蘭之境,本以為是自然奇景,誰知皆是人為。這些人為之地存在萬年之久,那幕後之人的策劃只會比這些存在更久。
祝餘望向白風,以眼神示意,闖還是不闖?
白風微不可查的點頭。
祝餘伸手一拉白風,放鬆自己的力道,任天罡煞將他與白風捲起。
遊清靈面色微變,只是他本來便面色陰沉,又被天罡煞颳得臉上肌肉變形,變幻了臉色也無人發現。他一邊遮擋著面孔一邊望著空中沉浮的祝餘白風,眼珠子轉了轉,最終還是忍住沒跟上去。
他似是風中勁竹,仍爾東南西北,他自巋然不動。
天罡煞威力雖強,但只要實力足夠,完全可以抵抗不被它捲走,畢竟實力第一,其他的皆是虛的。
卻說祝餘與白風被天罡煞捲起,飄飄蕩蕩著,最後進入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之內昏暗潮濕,散發著腐臭之氣。山洞之內,白骨森森頭顱累累,鋪成一條白骨鑄就的小路,蔓延至山洞之中。山洞小道歪歪斜斜,目視並不能瞧清裡邊藏著什麼。
天罡煞將白風祝餘捲入山洞之後一鬆,再有準備的白風抱著祝餘從空中躍下,不至於似其他人一把從空中掉落,掉到地面上壓碎頭骨,或與頭骨相偎相依。
那些個修士被煞氣燻得昏迷不醒,便算白骨刺入體內穿過身體,也沒醒過來。
白骨之上,鮮血淋漓。白骨之外,煞氣洶湧。
白風抱著祝餘準備避開踩中白骨,可是地面白骨太多,森寒瓷白,並無空出之地。白風幹脆雙腳懸空,伸手一探那地面昏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