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關城內。
祝餘與白風準備直接去傳送陣處, 只是到了半路,便被人攔住。攔住他的人是一名低階修士, 身上穿著的是旁邊仙鶴居的統一服務裝。
“前輩且慢,有貴客託我請前輩三樓喝酒說話,帶話說‘請前輩看在駕鶴城內相識一場的份上’。”
駕鶴城?
白風回憶了下, 一時之間沒想到人。
“誰啊,這般神神秘秘的?”祝餘好奇的朝仙鶴樓三樓瞧去, 三樓窗扉緊閉,禁制開啟, 並不能察覺到什麼。
“哪位貴人相邀?”白風相詢。
“那位前輩自言姓沈,曾與小的同行。”小修士老實回答。
姓沈, 做過小二, 白風回憶了下,明白那人是誰了。
“前邊帶路。”白風跟在小二身後,上了旁邊酒樓, 隨即跟祝餘傳音道,“若我沒猜錯,應是沈卓昭。”
白風說話謹慎, 不是十分十肯定他不會斬釘截鐵, 而會用以應該、八.九成等估摸話語以肯定口氣說出時, 這是便差不離了。所以, 白風說應該是沈卓昭,上邊等著的便是沈卓昭。
白風祝餘與沈卓昭其實有兩面之緣,一次是在駕鶴城, 另一次則是在雲溪城。只是雲溪城內白風祝餘認出沈卓昭,沈卓昭沒認出白風祝餘。
到底當初在駕鶴城時沈卓昭對白風有報送訊息之恩,故而白風答應上前一見。
白風進了仙鶴樓,隨意一掃,發現大堂之內盡是元嬰之下的低階修士,他們此時正在大堂之內高談闊論,說些修真界的新鮮事。這樣的場景,在修真界極為常見。等級之差,不僅僅體現在實力之上。
白風跟著小二上了樓,在過一處拐角之際,忽聽得下方有修士高聲道:“我跟你們說,海中有一塊新大陸,那上邊全是奇花異草,天珍地寶,俯首皆可拾取,是我等修士的天堂。這事兒,你們知不知道?”
白風腳步一頓,朝下瞧去,只見一穿著打扮皆尋常的散修坐在角落裡,桌上擺放著一壺低階靈酒,靈酒之側是幾碟店內送的寒酸下酒配菜,顯然這名散修並不富裕。他見在場眾人都望向他,激動地手腳並舞,大聲開口,“我一兄弟去海上討生活,天意不測,被海上龍卷風捲入其中。大家都知道,海上龍卷風那個猛,那個厲害啊,化神之下,捲入其中便會肉身絞碎,只留得一縷神魂能夠轉世。”
祝餘抖了抖筍尖的兩塊嫩芽,奇怪道:“這事,應該沒流傳出來才對。”
五叔祖他們明明說,這事暫時不公佈,怕引起修真界動蕩,怎麼此時便有人將此事宣傳出去?
那修士演技浮誇,白風與祝餘一眼便瞧出他的刻意之處。骨齡大而修為低,說明此人資質差;身上穿著,點碰酒菜,說明這人錢財不豐,經濟拮據,況且還是在底層爬模打滾上來的散修,這樣的修士,有了大機緣,便算自己不能盡佔,也會將此事爛在肚裡,怎麼也不會宣傳出去便宜他人。多年爬模打滾,還能保持純然心性的,已是不多,況且修者為爭,哪會如他這般,‘捨己為人’?
“我那兄弟只是元嬰小修,被捲入龍轉風中後,那叫一個悲憤,只能心中默唸我命休矣。但是呢,你們猜怎麼著?”
“應該。”白風答了一句,從這窮酸散修身上,他看到一個大陰謀,修真界又要不太平了。
“莫非有人想攪亂修真界?”祝餘胡亂揣測,“之後好渾水摸魚。”
白風嗯了一句,朝一旁等著的小修士道,“你跟那位貴客說,我這有急事,明日再聚。”
“機緣到啦——”旁邊有人捧了一句,那人一拍大.腿,對旁邊之人激動道:“可不是機緣到了嘛,我那兄弟不僅沒被龍卷風絞碎,反倒被那龍卷風丟到了那個新大陸。那新大陸上寶物遍佈,靈石滿地,靈泉靈源應有盡有。我兄弟被那邊的天才地寶勾得樂不思家,只用傳送符將此事告知與我,讓我去新大陸尋他。”
“真的假的?”旁邊有人不信,若真有新大陸,怎麼就只他兄弟遇上?
“真,怎麼不真!”那人撫掌而笑,“我明日就準備去那新大陸尋我兄弟,大家有興趣的,可自個兒去尋。都是散修,生活不易。”
他說完後,將杯中劣質靈酒一飲而盡,走出酒店之外。
“白風,跟上去。”祝餘在修士身上做了記號,雖然不怕失去那修士的蹤跡,但祝餘怕那修士被滅了口。白風亦是如此打算,抱緊了懷中的\陶瓷,也下了樓。
只是他下樓之際,那小修士又出現在他身側,將一隻仙鶴送給白風,苦笑道:“那位貴客讓我將這送給客人,言他身處樊籠,不得自由。”
白風見小修士懷中的仙鶴奄奄一息,好似隨時都會撒手歸西,又聽小修士如是說話,心中甚感怪異。只是那人已經快走出仙鶴居,白風也沒來得及細想,朝小修士點點頭,道:“勞煩你與他說,無恩不受惠,這仙鶴我不能收。”白風卻是怕有人以沈卓昭之名送禮,在這仙鶴上動了手腳。
小修士見白風不收,抱著仙鶴沒做多餘之事,顯然託他之人已經料到白風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