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伊將冷汗用靈氣蒸幹,不確定的開口,“走了吧。”
犬墨與張伊麵面相覷了會,見那兩人確實不會回來後,犬墨長吐一口氣道,“嚇死我了,真怕他倆動手。明明不過兩煉虛,怎麼那麼可怖。我的天賦神通不斷提醒我,危險危險,可偏偏我不敢跑。”
張伊同樣心有慼慼,朝犬墨拱拱手,道,“謝了。”
犬墨擺擺手,誰讓自家尊者與莫尊者關系不一般呢。
自家尊者與莫尊者的關系他看不明白,若說不共戴天吧,尊者他聽到莫尊者有什麼危險會下意識擔心,還會下令尋求莫尊者所尋之物,之後給莫尊者送去;若說關系很好吧,提起莫尊者自家尊者一副那是仇人態度,一臉痛恨、厭惡,十分不耐煩。
關系成迷。
兩人還在後怕之際,天空中又出現兩人。
犬墨與張伊先是一驚,以為祝餘與白風又回來了,等瞧清兩人身影之後,皆面露驚喜之意,朝前方尊者行了個大禮。
朗月面容冷肅,氣質森寒,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與莫長青站在一塊,竟有三分相似。這相似之處在於氣質,在於身板,在於那如出一轍的冷硬長相。
乍一看,這兩人好似雙胞胎,可是等瞧清楚兩人長相後,便知他倆長得不同。
不過兩人為渡劫尊者,也沒多少人膽敢直視,這不犬墨與張伊行禮時都是朝著站在自個兒前方的身影行禮的,然而實際上兩人行禮行錯了。
朗月不說話之際,與莫長青很是相似,可是他一說話,瞬間就破功了,他齜牙惡狠狠道,“莫長青,你怎麼還有臉活著?你怎麼不隨著彌逸一道去了!”
莫長青並不理會朗月的挑釁,他朝張伊問道,“王蓮呢?”
張伊一直保持著行禮姿勢不敢抬頭,聞得自家尊者相問,恭敬答道,“稟尊者,王蓮被鸞族白風以及他同伴取走。”
白風?莫長青想起在自己手中逃走的鸞族小家夥,有些恍然,“人呢?”
“白風同伴,直接撕裂空間逃走,屬下無能,無法追蹤。”張伊滿心羞愧,他不僅無法追蹤,連那人撕開空間裂縫的波動都沒感知到,而且,那人與白風同為煉虛,給他的感覺依舊是危險。
“白風?”朗月跟著唸叨了一句,勉強從自己的記憶裡找出白風是哪一號人物,“鸞族小輩。我去鸞族一趟。”他轉身之前,朝莫長青譏諷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念著原則與道義。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複活彌逸,彌逸當初瞎了眼才會選擇你!”
朗月朝前邁開一步,身形消散於空中。
莫長青聽了朗月的話身形一僵,高大的身軀略朝下垮。他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的玉戒,緊咬著唇上內肉不說話。待口腔內滿嘴血腥,他才慢慢直起身子,習以為常的將鮮血吞了下去,面色又恢複平靜。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白光閃爍,漸漸的空中漸漸凝成一塊半人高的橢圓形的透明影畫,影畫中顯示出這方空間發生之事。
張伊一見這溯果回因術,面色瞬間白了。
自家尊者很少使用這術法,他本以為尊者這次也不例外,才敢隱瞞他是因與犬墨鬥氣而錯過採摘王蓮,但此時溯果回因術一出,一切無所遁形。
莫長青望著鏡中那朵王蓮,面上出現似喜似悲的神色,他盯著的,不是潭中的那株,而是祝餘懷中抱著那株。
“真是王蓮。”他強忍住激動的神色,伸手撫摸著定格在那的王蓮,好似那王蓮不是影像,而是真正存在一般。他的手指顫了顫,隨即蜷縮成拳,又緩慢的收回。接著本來定格的畫面繼續播放,最後定格到祝餘手握著的還魂木上,莫長青望著那還魂木,低聲道,“醉幻蓮花。”
說完後,禁不住一口鮮血沁出,身上靈氣又開始上下亂竄。
“尊主——”張伊關切的喊。
莫長青冷稜稜的目光朝張伊射來,張伊身形一僵,隨即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身後的巨木被他連續撞飛,倒在地面上發出重重的響聲。張伊捂著胸口,不敢療傷,更不敢請罪。
莫長青恨不得將一切毀滅,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最後兩道材料就能準備齊全,他的彌逸就能複活過來,結果就因這一時之差,怎能不令他悔恨?
然而事已至此,莫長青也無他法,他不能穿過到過去,在祝餘摘取醉幻蓮花之前阻止他,他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破壞力,留下句,“自己請罪”後,便強行鎮壓身上暴亂的魔氣,順著那絲因果線追祝餘與白風而去。
“是。”張伊暗暗慶幸自家尊者仁慈,本來丟失王蓮這懲罰他便受得心甘情願,可是醉幻蓮花一出,張伊便知自己萬死也難辭其咎。
白風見祝餘避開那兩人,心情也很不虞,對那兩人身份多多少少猜到了,畢竟祝餘對他毫不設防,也毫無保留。他反抱著祝餘,安慰道:“不想見便不見吧。”
祝餘略弓著腰將頭埋在白風肩上,心頭一團麻亂,百味雜陳,不知該擺出什麼心情。
莫長青,狼多多,他對這兩人都是怨的,怨莫長青為何沒保護好彌逸,怨狼多多那麼關鍵時刻,他為何沒出現?
莫長青合道到他轉世,這許多年狼多多應也修成高階修士,莫長青被追殺彌逸被圍困之際他在哪裡呢?
祝餘有千萬個怨恨的理由,可是他最怨恨的還是自己,為何自己不早點出現呢?為何渡化形劫時要誤入時空縫隙,導致他與彌逸他的時間不一致呢?
若是那個時候他沒誤入時空裂縫,而是順著彌逸他們的路線追到這坤元大世界,那個時候是不是就能在彌逸身邊,保護他呢?
過去已經發生,他此時除了幹看著,完全無能為力。
過去不能逆轉。
他抱著白風,不拘哪兒是哪兒,在空間一陣亂鑽。他將頭腦放空,完全憑借本能躲避著空間縫隙內的亂流與碎片,等終於將那股憋屈的不知是什麼的氣發洩出來之後,他才抱著白風鑽出空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