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祝餘並不覺得狗尾巴草有什麼不好的, 又不是他真正的本體,他知道自己真身不是這麼o就好。但是自從白風用五色穀粉捏成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狗, 並且在狗尾巴旁特意擺了一株狗尾巴草之後,祝餘就不太喜歡白風提狗尾巴草了。
也不知是白風捏的狗狗太過可愛,狗尾巴草太過醜陋, 或者因著五色谷的色彩太過刺眼的緣故,總之祝餘覺得那狗尾巴草不是一般二般的辣眼睛, 也為自己長成這樣羞恥起來。
自此對狗尾巴草諱莫如深。
此時見白風提起這茬,祝餘羞惱得恨不得上前錘兩下。白風贏過一局, 垂著眼朝祝餘笑得溫和而有致。
坑外狗牙草鋪成的草坪之上,空曠的天地忽而生出一個漩渦, 漩渦之中吐出一個傷痕累累之人。他身上法袍破碎, 肉.身劃過一道道又細又密縱橫交錯的深深傷痕。
他被漩渦吐出,瞧見眼前不一樣的天空與草地,面上露出個驚喜的笑, 他闖過了那條通道,進入天倫秘境了。他腦中出現了一條又一條龍脈,一堆又一堆靈石,
他幻想自己資質飛升, 眾人舔跪的畫面, 他面帶著夢幻的笑, 從空中摔到草坪之上。
他翻個身,仰面望著藍天,心情從未有過的愉悅。他保持著微笑, 就這麼一寸寸變成充滿水的塑膠娃娃,鼓鼓脹脹的,骨骼與肌肉全化成了水。隨即他像開啟了放水開關,以可見的速度平面化,成為一張薄薄的紙片人。
風一吹,薄薄的帶著夢幻的笑的紙片人風化的細碎的砂礫,消失在狗牙草下的土地之中,徹底沒了痕跡。
“可惜了。”白風嘆息了一句,好不容易進入天倫秘境,卻失於謹慎,直接殞命。殊不知成功的前一刻心神放鬆之際,是最危險的時候;越將成功,越不能放鬆片刻。
那人,高興得太早了。
祝餘對此沒什麼感覺,那人技不如草,天命如此。
兩人休息夠了,直接從坑底走出來,碧空如洗,草闊如野。
狗牙草不死心的聚集在兩人腳下,細杆上的青刺在陽光下愈發深幽。
它聚在白風腳下的青刺蠢蠢欲動,不敢輕易湊近——這是對鸞火還心有餘悸;面對祝餘狗牙草卻毫不客氣,直接青刺直豎,在祝餘的腳踝處合成一個籠子,將祝餘雙腳牢牢鎖在籠中,青刺盡數內指,鑽入祝餘腿部肌膚之中。
祝餘毫不客氣的運轉功法,直接藉助青刺將狗牙草的木源之氣吸納入體——這狗牙草體內木源之氣充沛,又是自動送上門來,他就笑納了。
狗牙草當機立斷的斬斷那部分細杆與根莖,也不敢再惹兩人,委委屈屈的移動著根莖,為祝餘跟白風開了一條路。原來這一大片草原上的狗牙草,由同一株狗牙草萌櫱而來。
這會還是天倫秘境開啟的第一天,持有玉牌的隨即降落秘境各處,面臨著各色各樣的危機;無玉牌強闖的或隕落或重傷,也在其中艱難掙紮。運氣好的,直接掉入靈礦之中,或者一腳踩上星沙石上,運氣不好的直接掉入流沙中、掉入食人花草中、掉入妖獸洞xue之中等等。
秘境之中,鬥爭已經開始。
日大如鬥,藏在青山之後。
青山之前,是飛洩如練的瀑布,石樑飛瀑,猶如從天際而下,藏在雲間,落於雲霧之後。飛瀑之下,有花獨佔一潭,玉雪三瓣,瓣似銀盤,蕊如清荷,萼託如玉,其名尚華,服之花瓣可百毒不侵,花蕊劇毒,服之立死。
花籠蕊芯,尚未綻放,靈氣被花瓣牢牢吸引,環繞於外似寶華外放。
玉書生身著儒袍,腰懸玉筆,倚靠在山壁之側,靜靜等待著。雲上傳來飛行破音之聲,尹景天遠遠的瞧見尚華寶光,面露驚喜之色,“傳說中的尚華花?天倫秘境內隨便走走都能得遇奇寶,傳言果真無誤。”
他按下雲頭,走近水潭。
尚華之下碧色潭水之中,尚華葉片之側露出兩粒豆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尹景天,眼底散發著垂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