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救那人一命, 不過是看他被那道士追殺,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給敵人找不痛快他就痛快了的心理。只是一瞧見那人伸手,白風下意識的將他扔下。
這些日子他遭遇的背叛較之過往一千多年還要多,對陌生人的戒備已經刻入骨子裡。在坤元大陸, 救命之恩對方會回報了斷因果,在這個大陸, 對方只會恩將仇報,殺了仇人來了結, 若非他機警,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因此救人一命後防備對方反水, 他做得不要太嫻熟。也因此, 一見祝餘伸出雙手,他就下意識的以為對方要偷襲。
這方世界簡直有毒,禮樂崩壞,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一樣沒有,做人的根本都丟了,真是聞所未聞!有時候白風恨不得將這群背信棄義、寡廉少恥的修士盡數殺光, 可惜這個世界的修士從根子上就壞了, 殺了一茬又是一茬, 根本殺不盡。
之前想打他注意的修士他還費盡心思報複回去, 後來覺得這樣沒勁,就有些意趣索然了。
此時若不是瞧見那道士,白風也不會出手。
那道士名喚花才, 是此界大宗門浩陽宗的親傳弟子。花才奉師門之命前來橫公海尋找天倫母玉,恰巧遇上初來此界的白風。白風彼時並不瞭解此界風氣,當時遇見花才只覺得這人磊落大方,不愧是宗門弟子。
白風縱然心思縝密,但他對此界的陌生之感以及那股格格不入感令他露了行藏,讓花才瞧出端倪。花才一直跟在白風身邊探尋口風,白風初時並未察覺到不對,只是本能知道不應對人直言他來自其他大陸,因此只推脫自己隨師隱居,多年未出,對花才探尋來歷之問搪塞了過去。
但花才一直未信,認定自己與他關系不親密之故,遂直言追求白風,願與他結為道侶,同求大道。白風拒絕,見兩人友誼變質,起心與花才告辭,至於花才的恩情,日後必會相報。
花才留在白風身邊,本就疑心白風並非無明大陸之人,根本不是真心愛慕他,怎會讓白風超出他的掌控?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迷暈了白風,準備將他捉到宗門去。
只是花才不知,白風心懷南離明火,可燒盡世間一切汙穢,毒藥迷藥也不例外,因此那藥一入口,白風便知了,故意裝作中藥的樣子,想要知曉花才目的。
等知曉花才是因為懷疑他來自其他大陸而如此之時,白風心中鬆了口氣,這下他不欠花才恩情,因果今日了結了。
只是白風只有化神中期,而花才是煉虛之境,白風並不敢輕舉妄動。後來花才仇敵追來,白風才尋了個機會逃脫。只是也沒逃多久,便幾度被花才追到絕境,若非後來進階煉虛之境,他還不能從花才的追殺中逃掉。
後來不僅是花才,整個浩陽宗的弟子都在找尋他的訊息,卻是花才將白風之事告知宗門,浩陽宗給白風弄了個懸賞,要求活捉。因著這個懸賞,白風一直東躲西藏,時刻體會著被人揹叛的滋味,而這一切,都是花才造成的。
雖然後來白風知曉此界之人本性狡詐無信,但白風依舊認定花才是造成他遭遇這些事的罪魁禍首,因此,遇見花才他才沒忍住跳了出來。
“哈哈,白風,你居然在這,你竟然敢出來。”本來花才正因他人插手救了祝餘一命而怒火中燒,不過等他瞧清來者是誰後立馬把祝餘拋在腦後,只顧著一個勁的盯著白風了,“你還敢出來,莫不是瞧見我在這,你後悔了,準備投入我的懷抱?”
白風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花才的話,又是一道火舌朝花才攻襲而去。
火舌如綢練,劍氣如寒霜,冰與火的碰撞,瞬間炸開了花。
“白風,我勸你別再執迷不悟,與我做道侶有什麼不好。還是說你不喜做我道侶,要做我爐鼎?”道士倒是張狂,信口便是開河,也不怕風掃了大牙。
白風呵呵一笑,手下起訣不斷,火舌你纏著我我纏著你,很快蔓延成一片火海。
花才一劍破開,又連續幾劍刷刷的掃過,火海被冰霜壓制,懨懨的並不成型。花才望向白風面帶輕蔑,雖然同為煉虛之境,但花才卻沒忘記當初白風被他碾成狗的狼狽樣,下意識的輕視,“白風,還不醒悟?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了。”
白風眼底精光一閃,懨懨的火苗中一道丹豔豔的紅線閃過,在火海被冰霜盡數壓滅之際,忽然朝上一竄,瞬間分成三股,直撲花才雙眼以及口鼻而去。
眼睛那麼不規矩,那便別要了;嘴巴那麼臭,那就烤香一點。
“啊——”花才慘叫一聲,他及時避開要害,火苗竄上面頰,瞬間燒出半面妝,火燒火燎、坑坑窪窪的,瞧著恐怖如斯。花才被火苗燒過的面積中有細小的紅線閃爍,那是細小的火苗,憑花才的境界,靈氣壓不滅,更是逼退不得,少不得請更高境界的大能出手。
花才慌忙朝身上拍張傳送符,恨聲喚道,“白風,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