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蘇看了一眼外面,扶著碧容就準備去迎接太後,哪知道太後自己已經走了進來。
說是跑進來更為貼切些。
她不等虞子蘇行禮,就直接問道:“子蘇丫頭啊,崔嬤嬤呢?哀家不是遣了崔嬤嬤回宮為你調養身子嗎,怎麼直到今天,哀家都沒有見到人影?”
她拉著虞子蘇的手,一臉關心,絲毫沒有察覺到虞子蘇剛剛想要行禮的動作。
要是其餘人只怕早就在她刻意的動作下尷尬失禮了,可是虞子蘇早就從段王爺口中得知太後和太皇太後兩個人似乎對她很不善,所以早就有了準備。
她沒有絲毫尷尬的將正在行禮的手收了回來,也順便躲開了太後熱情的雙手。
她微笑著道:“太後不知道嗎,崔嬤嬤因為想要害本宮的孩子,被查出來以後,服毒自殺了。”
“你說什麼!”
太後聽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就是瘋狂地大叫:“怎麼可能!崔嬤嬤是哀家手中最為忠心得力的嬤嬤,怎麼可能做出謀害皇嗣這樣的事情來!子蘇,你是不是弄錯了!”
虞子蘇看著太後激動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而是對身邊的碧容道:“碧容,你來將那日發生的事情給太後娘娘說一下。”
“是。那日……”
等到碧容講完,不僅是太後,就連太皇太後也沉默了。
對於太後而言,她送給虞子蘇的人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她現在除了希望夜修冥不要得知之外,就希望這件事情別跟她扯上關系。
真的沒想到,對她忠心耿耿的崔嬤嬤,居然是別人的爪牙,還讓她在虞子蘇這裡掉了面子,失了身份。
太皇太後是想著幸好自己的小曾孫保住了。
要不然老七就虞子蘇這麼一個女人,要是虞子蘇出了事情導致以後他才不願意娶的女人,連子嗣都沒法留下怎麼辦?
“這……”太後喃喃道:“崔嬤嬤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
太皇太後道:“沒想到子蘇丫頭這幾日遭受了這麼多,正好,皇嗣要緊,子蘇丫頭就應該趁此機會好好養胎,別在這政事上費神費心了。”
出乎太皇太後預料的是,虞子蘇居然真的將剛剛才拿在手上的奏摺放在了桌案上,輕輕笑道:“那好,聽皇祖母的。”
“子蘇丫頭乖。”見虞子蘇根本就沒怎麼反駁和抵抗就聽了自己的話,太皇太後心中也不免升起“虞子蘇也就是個女人罷了這樣的想法”。
太皇太後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便叫上一旁還在愣神的太後,往禦花園去了。才一年多不曾回到這皇宮,卻感覺處處都變了。
“怎麼,傻了?”虞子蘇伸手在碧容眼前晃了晃,笑道:“還不扶著你家主子我去鳳棲宮休息?”
倒不是她矯情硬要碧容扶著,只是她心中還是有些怕了。
接二連三的意外告訴她,她如今懷有身孕,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性的虞子蘇,她必須要顧忌肚子裡的孩子,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就像是前幾日遭人刺殺,要不是青雙青默沒有聽她的吩咐離得太遠,只怕也不可能善了。
“啊?是是是。”碧容倏地反應過來,將虞子蘇扶著,一邊吩咐小宮女拿傘,一邊道:“娘娘真的要回鳳棲宮?不上早朝了?”
按照往常的慣例,虞子蘇在曲霞殿批改奏摺之後就會前往朝堂處理朝事,也就是上早朝。
虞子蘇輕輕笑道:“你慌什麼,一日不上早朝難道事情就會超出我的控制了嗎?朝堂上的官員又不是吃白飯的,退一萬步講,還有義父和六哥在。”
“可……”碧容欲言又止。
虞子蘇彷彿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安撫道:“你且讓人傳信給義父,將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本宮相信,要不了多久,太皇太後還會再來跟本宮談論這幹預政事一事的。”
虞子蘇接過小宮女手上的傘,遞給碧容道:“本宮自己拿著,你拿一把,別扶本宮了,就跟在本宮身後就好了,免得把自己身上弄濕了。”
虞子蘇已經不是第一次跟她這些說了,碧容想了想,還是拒絕道:“屬下給主子撐著吧,主子如今懷有身孕,萬事還是當心一些比較好。”
說罷,不給虞子蘇說話的機會,將自己手中的傘給了小宮女,拿過虞子蘇手中的拿一把撐開,一隻手舉著,一隻手扶著虞子蘇往外面走去。
虞子蘇只得無奈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微微收斂,低垂著頭,看著路,一步一步往前面走去。
滴滴答答的雨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在巍峨高聳的紅牆青瓦上敲出高低不平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