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家宴, 眾人皆心思各異。
而最難受的,便是岑廣義了。
自打賀薔離開後,他便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無能。
情不自禁地想象了將來的日子, 他卻悲從中來。
爸爸表面上看起來公正,一碗水端平,但實則最偏心老三,將來百年之後,整個岑家還不是岑景行的。
至於華淑, 也僅僅是後媽而已, 怎麼可能掏心掏肺幫著繼子呢?
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極好的了。
還有大哥大嫂, 雖是一母同胞, 可對方在岑家的地方, 甚至還比不過他。
央求著對方的幫忙, 還不如自食其力。
岑廣義吃著菜, 卻根本沒嘗出味來, 最後, 他心煩意亂地站起身, “爸、媽,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今天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 他也不管任何人的反應,奪門而出。
什麼叫做一招不慎, 滿盤皆輸, 說的大抵就是他如今的情況了!
這樣的情況, 換做以往,岑老爺子一定會生氣。
但誰叫二兒子剛受到了打擊,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岑廣義驅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逛。
回想這大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他終於想到了症結所在,原本他已經決定放棄岑深的治療,可偏偏張潔雅在旁鼓吹煽動,這才讓他迷失了神智。
人永遠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他們習慣把錯誤歸咎到他人的頭上,心高氣傲的岑廣義同樣如此。
有了目標後,他立刻調轉車頭,去了張潔雅所在的小區。
張潔雅自打兒子去世後,每日以淚洗面。
雖說想讓兒子活著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畢竟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怎麼能沒有感情?
眼下,倒是一蹶不振。
即便見到了岑廣義,也提不起以往的熱情,“二爺怎麼來了?”
瞧著張潔雅悲慟的臉龐,依稀能夠瞧出瘦了好幾分,岑廣義心裡又覺得自己魔怔了。
張潔雅是岑深的親媽,常年生活在自己的庇護中,兒子生病,不求自己又能求誰呢?
倒是他,太斤斤計較,小肚雞腸了。
心思轉圜間,岑廣義便改了口,“這段時間我不會來看你了,有什麼缺的想要的,自己刷卡便是。”
雖然已經和賀薔離了婚,但是離婚後複婚的也不少,在複婚前,他必須做出一副浪子回頭的真誠樣,所以,這張潔雅,也要冷落一陣子。
最重要的是,雖然此事和張潔雅無關,但歸根究底,她也是導火索。
“後來就是和你說一聲,既然你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張潔雅心內冷笑連連,但表面上依舊做出了一副溫順的模樣。
她知道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得罪岑廣義,“二爺,我明白的。”
岑廣義腳步匆匆地離開。
回到車上後,他忍不住摸出一根煙,在車上吞雲吐霧,深深地撥出幾個煙圈後,整個人才清醒了好幾分。
他不該怪張潔雅的,事情起因都是江辰辰。
以往,謝子嫻央求自己對付江辰辰,卻屢戰屢敗,那時候,他已經看出來江辰辰並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