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蟬雨不見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連宋夫人,宋昭都給瞞了下來,宋蟬雨在端王府修養好了,才回了自家。回去後跟宋夫人聊了半天,又跑到荷花池邊,見了黑小魚。
此時,離楚鎬娶莫萱筱的日子不遠,楚硯也忙綠起來,好幾日不見人影。這日,宋蟬雨起的晚,剛用過早膳,江清月就讓人過來請了,邀她去畫舫上賞湖光山色。索性無事,宋蟬雨就帶著杏兒去了約定的地點。
平洛湖位於京中中心偏東一點,湖邊楊柳依,水光粼,湖上點點畫舫如同水墨畫一般,散在四周,畫舫裡絲竹之聲傳到湖岸,湖上拱橋上有兩排形色一樣的小獅子,活靈活現。宋蟬雨和杏兒站在橋上,看著湖裡的畫舫,日頭正盛,也不見江清月。
“小姐,我們去那柳樹下,日頭太烈。”杏兒抬頭看這越發強盛的日頭,又看了眼宋蟬雨泛紅的臉。
宋蟬雨應下,兩人找了一處離橋最近的柳樹,下方有一石凳,杏兒擦拭幹淨後,讓宋蟬雨落座,自己也找了一個角坐下。四周有小販在售賣些涼食,杏兒看了會,便又去買了些過來,遞給宋蟬雨。宋蟬雨接過,笑道,“我們家杏兒想的可真周到。”
杏兒笑。等到宋蟬雨吃的差不多時,才見江清月匆匆而來,倒不是一個人,與莫萱筱一起。說來她們三個也好久沒聚在一起了,這下,江清月有心,把人都喊了過來。
江清月早就預定好了畫舫,宋蟬雨跟在莫萱筱後面上,見前方人提著裙擺被桃花攙扶著上去。進了畫舫,桌上就上了清酒,和各色模樣喜人的糕點。畫舫裡空間很大,四周白色綢縵垂地,樂人吹湊起樂器,交雜在一起,倒也不覺得突兀,宋蟬雨看到一著水袖長衣的人甩著水袖上了來。
“這是伶人坊裡戲唱的最好的。”江清月道。
莫萱筱笑,看著那人起嗓甩袖,眼波婉轉,萬種風情。宋蟬雨一心對著糕點,吃了這個換那個,不帶重樣的,哪顧得上戲。咿呀咿呀的唱腔,外面吹來的風,宋蟬雨喝了一口清酒,覺得舒服不已。
杏兒提醒道,“小姐,你少喝點。”
宋蟬雨點頭。莫萱筱笑道,“雨兒家這丫頭倒是愛管人的很,難怪你每次出門都帶著。”
“我家杏兒就跟牛皮糖一樣。”宋蟬雨朝杏兒擠眉弄眼,倒沒有嫌棄,全是搞怪。
杏兒笑笑,看了眼莫萱筱,又去管著宋蟬雨了,她心裡想著,宋蟬雨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不宜喝太多酒。江清月正認真聽著曲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莫萱筱,“還沒恭喜你,不日就要和太子殿下成婚了。想著我和雨兒之前還撮合你和端王爺,真是過錯啊。”
“哪有。”莫萱筱臉僵著,“我感謝姐妹們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江清月道,又對著宋蟬雨轉了個話題,“雨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親可有給你找門親事?”
宋蟬雨歪頭,“清月姐不是比我更大。”
江清月被這直白的話弄的心裡一梗,臉上笑嘻嘻道,“你話說的,我都該找個地方哭去了。”
宋蟬雨又讓杏兒倒了一杯清酒,端起來慢慢喝著,就聽江清月又道,“可是,你不是喜歡端王爺嗎?”
江清月是對著莫萱筱說的,後者晦澀難猜的看了眼宋蟬雨,捏著手裡的糕點,扯出一個笑道,“女兒家的親事自是交由父母決定,況且皇命不可違,我的喜歡又有和用。”
這話聽著像是自嘲。
宋蟬雨道,“萱筱姐,殿下人很好,又喜歡你,你嫁過去一定會快樂的。”她喜歡了殿下很長時間,雖然最後不能修成正果,但是殿下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也是最好不過。
“傻妹妹!”江清月點著宋蟬雨的腦袋,“女兒家的一生,都源自你嫁了什麼人。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當數最好,就像你一樣,你心裡肯定是想嫁給殿下的,如果讓你換個人,比如說端王爺,你願意嗎?”
宋蟬雨心裡一咯噔,看著江清月,這怎麼有種套話的錯覺。宋蟬雨不語,江清月便是當她不願意,循循善誘道,“所以,還是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你說呢,萱筱。”
江清月的話似乎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又不像。宋蟬雨不說話,江清月說的不對,她是願意嫁給楚硯的。
“清月姐說的是。”莫萱筱低首思量,眉頭輕蹙,“那如果對方心裡另有其人,要該如何?”
“未成定局,一切尚有可能。”江清月下了最後的定論。莫萱筱眼神微閃,又若無其事的吃了糕點。糕點進嘴有些異樣,有些硬,掃了一眼,手裡是一塊小圓糕,上面點綴著淡粉色,裡麵包裹著小顆粒的冰糖碎,味道倒還不錯,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江清月見了,忙道,“味道如何?”後者點頭,江清月笑道,“這是四方齋新出的桃花糕,外皮是用新春的桃花碾碎製作而成,裡面加了細碎的冰糖,吃起來甜甜的,冰涼,解味。”
“再佐以清酒,方是佳品。”江清月給莫萱筱倒了杯酒,莫萱筱喝下,確如江清月所說,二者合一,味道更好,也對這桃花糕留了心,日後好讓桃花給自己去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