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陛下決定的事,咱們能改得了?”羅傑夫也知道其中厲害,他在軍營之中和霍去病就討論過這個問題。
霍去病和馬括的看法一樣,措辭甚至更加不屑。在霍去病的眼中,就差叫他們為“廢物”了。
馬括道:“陛下定下的事,咱們確實阻止不了。而且我覺得這其實就是劉徹的一次嘗試。如果精兵作戰可以實現,便不需要每次都集結大軍。畢竟大軍消耗太大了。”
羅傑夫也感慨道:“是啊,軍隊就是個吞金獸。十萬大軍什麼都不幹,光駐紮在那裡,每天就消耗錢糧無數。”
打仗就是打經濟,古人誠不我欺啊!
馬括道:“實在不行就只能搞個培訓班了。”
“培訓班?”
“沒錯,讓霍去病當講師,把這次出征的主要將校集中起來授課。他們能學多少是多少。”馬括道。
羅傑夫皺眉思考了片刻,道:“你想過沒有,霍去病現在的資歷還不行啊。”
馬括道:“我知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霍去病的威望,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八百騎兵長途奔襲只是一個開始。
河西之戰,才是霍去病威望正式建立的一仗。河西受降,讓霍去病的威望如日中天,而封狼居胥,則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高度。
“只能如此了。我這就去和霍去病商量。”羅傑夫不耽擱,轉身就去了軍營。
馬括則是去找劉徹和衛青,這事還得他們拿主意。
宣室。
劉徹端坐,下首隻有衛青和馬括兩個人。
如果讓朝堂上的人看到這副場景,非要驚掉了下巴不可。
馬括何德何能,竟然能隨時隨地地見到劉徹,並且還有衛青在旁邊陪坐?
當事的三個人都不覺得突兀,因為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滅匈奴。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除了滅匈奴之外,所有的事都是小事。
“衛青,你覺得如何?”劉徹習慣先問衛青的意見。倒不是因為沒有主見,而是先蒐集夠資訊,方便自己做決斷。
衛青道:“去病的資歷還是淺了一些。別說公孫敖,李廣他們,就是有些校尉都不一定服他。”
古代,沒有軍事學校這麼一說,都是靠自己摸索,或者像李廣一樣有自己的家學。
劉徹道:“如今朝堂之上,為將者得資歷,恐怕沒人在你之上了。”
衛青也不謙虛,說道:“即便是臣,恐怕也有諸多將領不服?”
劉徹道:“哼,一幫大老粗,脾氣倒不小。”
馬括見劉徹生氣,趕緊道:“將領脾氣大是好事。如果都是唯唯諾諾,哪有魄力去打仗。”
衛青搖頭道:“那只是匹夫之勇而已。軍隊之中,一定要以服從為主。”
劉徹道:“這事你跟我說過好幾次了,只是軍中勳貴眾多,不能一刀切。可是如果對勳貴網開一面的話,必然不能服眾。所以啊,絕對的服從還得來日方長啊。”
馬括聽著兩個人說話,心中暗暗地佩服。
兩千年前的兩個人,簡單的一句對話,就涉及到了軍事與政治的關係。衛青和霍去病輕描淡寫的道理,到了後世反而需要許多“學者”鑽研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