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馬括將馬雲喊到了房間裡,決定展示自己的實力。
馬括開門見山道:“不知道馬掌櫃聽說了沒有,咱們太行山響馬的勢力已經被大將軍衛青連根拔起了。”
馬雲聞言,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馬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個事情自己其實已經有所耳聞了,只是瞭解得還不太真切。畢竟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如果說自己聽說的話,那不是表示自己有自己的情報來源,表示自己在馬氏父子的眼皮子底下發展自己的勢力了嗎?
如果說沒聽說的話,剛才就應該斬釘截鐵地說出來,如今被馬括突如其來地一問,自己這麼一猶豫,再否認的話就有些欲蓋彌彰了。
想到這裡,馬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馬括見狀,心中暗喜:知道怕就好,至少心裡還有馬家的人。雖然說人心思變,可他們暫時也沒找到好的下家。只要我展現出值得他們追隨的實力,想必他們不會有什麼異心了。
平心而論,苛求他人的忠誠本身就是一件不靠譜的事情。試想,如果自己的上司是一個人渣,那麼自己絕對不會陪著這個人渣一起走向毀滅。
如果上司是個豪傑,那麼自己不僅非常忠誠,還非常擔心萬一表現得不好了,被上司踢下他的戰車。
馬括見馬雲緊張的樣子,不等馬雲開口,道:“不知馬掌櫃打算何去何從?”
馬雲聞言如蒙大赦,趕忙道:“在下不敢有非分之想,萬事聽從東家和少東家的安排。”
說完,馬雲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把話題說回了正軌,少東家聊天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馬括知道馬雲說的就是套話,道:“我和家父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能有什麼安排。不瞞馬掌櫃,我們上黨馬氏族人已經盡數遷徙到了隴西郡,現在只留下我父在長平收拾殘局,而我現在也在衛青麾下,軍中任職。響馬一事,恐怕就到此為止了。”
馬雲聞言心中一喜,心道:如此甚好,再不用成天擔心受怕度日了。
心中所想,嘴上卻不敢說,馬雲道:“那……少東家打算?”
馬括道:“你可知太行山響馬的去向?”
馬雲低頭道:“不知。”
馬括笑道:“說說吧,馬掌櫃當了這麼些年的暗樁,我可不信你沒點自己的情報網。”
馬雲額頭的冷汗剛剛落下,瞬間又起了一層,說道:“聽說都去充了軍。”
馬括道:“沒錯,今非昔比,世事變了,如今再也不是那個天下大亂之世了。
天下大亂之時,我等依託太行山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如今天下大治,在這生機勃勃的土地上,我們再去苟且,真是有辱此七尺之軀!”
馬雲聞言,胸中燃氣了一團小火苗,道:“少東家,你想怎麼幹,老馬我跟著你!”
馬括抬手製止道:“馬掌櫃別急,你聽我說完。
咱們是響馬出生,你們這些個掌櫃如今算是半隻腳跨進了商人之列,子孫後代肯定不愁吃喝,但是終究還是響馬,有朝一日朝廷追究起來,恐怕還是難逃厄運。
馬掌櫃,你說是也不是?”
“少東家說得沒錯。”馬雲嘆了一口氣,應道。
“在亂世,無人顧及我們,咱們佔山為王,富甲一方自然是沒問題。可是盛世從來都沒有響馬的生存空間。
當然,咱們往太行山裡一鑽,任他衛青有多大能耐,也找不到咱們。可是,那種野人般的生活,馬掌櫃還想過嗎?”
馬雲回想起年輕時當響馬打打殺殺的日子,又對比了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堅定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