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幾人將家事安排停當,覺得閒來無事,便相約去打獵。
打獵在邊疆地區也是常有的事。不同於內郡,以耕種為主,官府也反對百姓狩獵,邊郡打獵卻有諸多好處,一來可以錘鍊騎射技法,二來邊郡土地貧瘠,產出太低,耕種收益不大,需要百姓自行找補,補貼一些家中。
除此之外,在邊郡也有很多手工業者,他們用自己的勞動換取少數民族的牛羊,就像黃家鐵匠家以打鐵為生,班娘前段時間也是靠手工藝生活。雖然漢匈處於交戰狀態,但北疆也不只有匈奴一家少數民族。有剛被衛青滅掉的婁煩政權,也有鮮卑、烏桓等稍後即將替代匈奴崛起的少數民族,即便是匈奴政權裡面,也有很多親漢的部落,更不用說還有很多匈奴人直接參加了漢軍,和匈奴政權打仗。
幾人找到班娘,問班娘下午蓋房子是否需要幫手。他們想下午是找工匠修房,他們應該沒自己什麼事,來找班娘問一句也是出於禮貌。雖然班娘現在是張神仙家裡的“大管家”,可是並不是幾人家長,除了張神仙,也沒人能發號施令。
沒料到班娘果真有事。只見班娘不疾不徐地道:“下午工匠修房,開工諸事繁雜,幾位小兄弟下午就在家中候命,以備不時之需。”
幾人雖然不喜班娘這樣略帶發號施令的佈置,怎奈班娘說得合情合理,也無法拒絕。打獵之事只好暫時作罷。
班娘安排妥當後,馬大舌和羅傑夫閒來無事,兩人便出門去村子裡外轉悠著。
走到離張神仙家略遠了一些,左右看了一下附近五人,馬大舌道:“咱們還是得先認字呀。”
馬大舌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自己在後世好歹也算是個知識分子了,一肚子文化放在古代絕對算得上“當代大儒”,卻不識字,尷尬地連家書都要女眷來代讀代寫。
羅傑夫道:“隸書還好,連猜帶蒙能認個七七八八,只是繁體字好多都不認識,句式語法也不熟。篆書就純粹是天書了。”
羅傑夫說得也不假。在後世讀書,書協也用得是白話文,和平時口語也差不多,簡體文字更是和古代的繁體字相差甚遠,有些字在不同的朝代還有不同的寫法。
馬大舌道:“不會也得學呀。我看這張神仙不是一般人,昨天對咱們的敲打也能看出來,或許還真有些什麼使命要降臨在咱們身上。要是以後遇到大boss,多一點本事總比少一些要強。”
羅傑夫點頭稱是,突然又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咱們在廠裡經歷了事故以後,我就昏了過去。迷迷糊糊中間我聽到有兩個人說話,說什麼成功了,又沒成功。”
馬大舌一下也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也聽到了。”
羅傑夫一下又變得神色肅然,道:“兩個聲音,一老一少!”
馬大舌道:“老的像不像張神仙?”
羅傑夫道:“少的像不像趙充國?”
“像!”
馬大舌又道:“那少的不會是東方朔吧?”
想必馬羅二人沒聽過鄭人疑鄰的故事。
故事講的是有個農民,家裡斧頭丟了。左找右找找不到,便懷疑是鄰居偷走了。越看鄰居越像小偷,越看鄰居越覺得鄰居和平時不一樣,幹什麼都鬼鬼祟祟的。農民夫妻倆嘀咕了一晚上,決定觀察觀察再說。第二天農民先去耕田,回家時帶著斧頭回來了,原來是自己昨天放在地裡忘記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