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將來會有機會的”,沈不凡哈哈一笑,提攜酒罈子就到了主桌,走到沈木匠旁邊,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去,磕頭道:“爹,您和娘辛苦養育孩兒,又千辛萬苦供孩兒唸書,孩兒無以為報,只能敬您們這杯酒了”。
沈木匠此時忘了坐在權貴中的拘謹,聽著兒子的話想起往日的心酸,也紅了眼眶,拉起兒子,道:“你是爹孃的孩子,辛苦不為了你,又為了誰呢”!
沈不凡起身後喝完酒,扶著老爹坐下來。又來到秦夫子身邊,跪下行禮道:“弟子愚笨,十餘年來幸賴恩師諄諄教導,弟子方有今日”,正要磕頭,卻被恩師拉起來了!
不像沈木匠那般純樸不巧,秦夫子睿智許多,只覺沈不凡今日這般行大禮,似乎要訣別一般。他皺著眉頭,盯著沈不凡沒有說一句話,像是要看清楚自己這個才豔又多異的弟子!
沈不凡就站在身邊,表情真摯,感激之情顯然發自肺腑。一雙眸子漆黑又明亮,光亮之下秦夫子總覺得他的眼睛裡藏著許多東西,自己越來越有些看不透這個弟子了。
“恩師,弟子這杯酒敬您”,恩師不開口,氣氛有些異樣,見眾人有些面面相覷,沈不凡再舉起酒杯一口喝完!
秦夫子的心思卻越來越重了,緩緩地坐了下來!
“王大人,我洪山縣上下皆仰仗於您,學生這杯酒敬您”,沈不凡越過心事重重的恩師,來到了失神的王相傑面前。
“哦,哈哈,看看,看看,拙言厚道不忘本,本官都看入迷了,呵呵”,略顯尷尬的王相傑詞不達意地假笑著。
沈不凡一飲而盡。
這一晚,新晉舉人沈不凡得意非凡,手提酒罈挨桌敬酒,其中嘔吐兩次,摔倒無數次,最終堪堪喝完兩壇酒後倒地不省人事。
當三四個下人抬著大醉的沈不凡進房時,眾人一片笑意!有善意理解的,也有心底泛酸嫉妒的,更有打內心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不一而足。
只鬧到亥時晚上九點),眾人才散去,留下一地的狼藉!
臨走時,還有不少人特地進房跟沈不凡說幾句話,見他醉入深夢,只得苦笑作罷。
當晚亥時三刻左右,陪在房間照料沈不凡的啞巴,下樓差人送茶水上來!
子時三更,打更聲一慢兩快,聲音咚!——咚!咚!
“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半夜十一點的食為天一片寂靜,少數吃酒席的賓客同住在沈不凡提供的食為天客房裡,多以貓兒屯的鄉親為主。吵鬧一天,都沉沉睡去。無事可做的小二也都趁機偷些空閒眯會兒眼睛!
沈不凡的房間裡,窗外的月光把裡面灑了個透。
昏暗中,啞巴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子旁邊,繃緊著臉望著在床上打呼嚕的沈不凡!
突然,啞巴眼睛急劇收縮,因為本來熟睡的沈不“豁”地一下子坐了起來,銳利的眼光透過月光釘在啞巴臉上
“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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