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梅樹旁邊擺放著一條雙人木椅,好像是設計綠化的人早就料到這處景色會引人流連。
木椅上應該一早被人清理過,幹幹淨淨,連一片落葉也沒有。
倒是木椅旁邊堆積了枯黃的樹葉,踩在上面發著悶響,別有一番韻致。
這冬景實在讓人流連,聶瑤在木椅上坐下,抬頭看著一條伸出來的臘梅枝。
臘梅枝上連連綴著好幾朵,有的盛放,有的含苞,有的還只是個花骨朵兒,頂端一點鵝黃,嫩汪汪惹人喜愛。
聶瑤伸手想夠一下這根臘梅枝,輕輕摸一摸那朵花骨朵,突然聽到後面輕微兩聲“咯吱”,是腳步落在枯枝枯葉上的聲音。
迅速收回手,聶瑤轉頭,朝著身後看去,同時,她身體微微側身,暗暗擺出了一種防備的姿勢。
這恐怕是在皇位上坐了那麼久,留下的難以改掉的警惕心。
兩秒後,視線落在身後的人身上。
那個人就站在離聶瑤十多米遠的地方,穿了一身黑色的中長款羽絨服,灰色的羊絨圍巾隨意圍在脖頸,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短發微卷,每戴帽子,站在原地微笑著與她對視。
他眼神中帶著歉意,好像非常抱歉突然驚動了在這裡享受冬日風景的聶瑤。
看到不遠處的男人,聶瑤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個名字:冷霄!
這個男人不管是外表還是氣質,給人的印象都很深。
雖然聶瑤只在上次飛天獎宴會見到過一次,但卻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當然,冷霄讓她記憶深刻的還有一部分他是冷家現任掌舵人的原因。
陸家和冷霄一直都在對立面,光是從陸澤誠口中,她就聽到這個人不止一次。
不過在這裡遇到,尤其還是在除夕的今天,實在是讓人感到意外。
對面的人卻對她笑了笑。
眼鏡讓他侵略感十足的五官柔和了,彷彿鍍上了一層溫雅。
笑起來的時候,那股雅痞的味道彷彿被放大了,整個人都柔化下來,沒有侵略性和攻擊性。
“真是意外,居然在這裡碰到聶小姐。”
說著,冷霄朝著聶瑤這邊走來。
穿著馬丁靴的腳落在鋪了枯枝落葉的地上,悶悶的響,雖然沉穩卻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冷霄主動打招呼,聶瑤也只能從善如流,“真巧,冷先生。”
很快,冷霄走到了聶瑤旁邊,兩人之間的距離大約只有一米多遠。
他掃了一眼旁邊聶瑤剛剛坐著的木椅,溫和道:“聶小姐,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嗎?”
聶瑤搖頭,長椅寬大,就算是兩個人共坐一條中間都能空出一個人的空隙來。
冷霄坐下,他很自覺地坐到了長椅的另一頭,與聶瑤拉開了距離。
坐到長椅上後,冷霄脫掉了手上戴著的皮手套,一雙修長好看的手露了出來。
聶瑤隨意掃了一眼,看到他右手虎口有薄繭,就猜到他恐怕和陸澤誠差不多,並不是真的養尊處優的人。
冷霄很快就發現她的目光。
他語速緩慢又溫柔,“是不是覺得我手上的繭子很奇怪?以前部隊裡練出來的,現在雖然退伍了,但有時候沒事會去練練射擊,於是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