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鈞賢身子一僵。
身後響起的那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每天都能聽到。
他慢慢轉過身，面對著靠在牆邊的人影，又懊悔又心虛。
他囁嚅了一下，幾秒鐘後才吐出兩個字。
“瑤瑤……”
聶瑤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來，她把自己頭上的兜帽拉下來，頓時那張精緻的臉龐就露了出來，暗淡暈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溫和起來。
聶瑤幾步走到賀鈞賢面前，兩人面對面，聶瑤一句話不說，只是微微抬頭看著賀鈞賢的臉。
賀鈞賢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後門被聶瑤堵到，他又震驚又羞赧。
而且聶瑤剛剛脫口而出“借錢”兩個字，她恐怕已經知道他今晚偷偷出去的目的。
他本來就對聶瑤又崇拜又喜歡，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是不自覺想要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就算是賀鈞賢也不例外。
可事實恰恰相反，他每次最狼狽的樣子都被她看見了。
賀鈞賢本來是盯著聶瑤一步步從暗影中走出來，又把兜帽摘掉露出臉龐。
可對視了幾秒，他實在是心虛，急忙移開了視線。
等到聶瑤走到他面前後又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他。
聶瑤雖然沒說話，但賀鈞賢卻能感覺到她強大的存在感和氣場。
兩人面對似乎像是僵持著，但賀鈞賢知道，在見到聶瑤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根本絲毫都沒有底氣。
“瑤瑤，我……”
他想解釋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說出來也好像是在推脫一樣。
聶瑤見他額頭都開始冒虛汗，片刻後，變得手足無措，她這才放過他，收斂了身上的氣勢。
她移開視線，淡淡丟下一句，“跟我進來。”
說完，她也不等賀鈞賢直接轉身進了酒店。
賀鈞賢抬頭朝著聶瑤纖細挺拔的背影看了一眼，乖乖跟了上去。
已經過了十二點，就算是酒店，很多地方也已經關門了。
兩人最後在酒店一樓找了間小型會客間進去。
聶瑤和賀鈞賢剛進去，還沒關上門，劉松不知道從哪裡閃了出來，對著會客間裡的聶瑤點點頭，隨後幫他們將門關上，然後他就靠在門上守著。
酒店這間會客間的隔音效果不是那麼好，劉松守在門外能夠聽到裡面聶瑤與賀鈞賢的說話聲。
聶瑤隨便在會客間裡找了個位置坐下，賀鈞賢跟著走到了聶瑤身邊，他低著頭，模樣活似被家長抓到偷偷出去幹壞事的小孩。
聶瑤坐下後，見他站在旁邊垂著頭也不說話也不敢看她，頓覺無語。
聶瑤撫了撫額，“坐啊！你太高了，我仰頭看你脖子疼。”
賀鈞賢像是得到了皇帝特赦一樣乖乖坐到了聶瑤對面。
兩人坐下後，聶瑤沒先開口，只是沉默看著他。
賀鈞賢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他抿了抿嘴唇才說話，“瑤瑤，剛剛我準備去借錢的。”
“找誰借？”
聶瑤的明明語氣淡淡，她年紀小，又臉嫩，這樣的女孩子說起話來給人的感覺應該是軟軟甜甜的。
可落在賀鈞賢的耳朵裡就是有一種很強的氣勢。
加上聶瑤話語簡短，就更添了氣場。
賀鈞賢用力抿了下嘴唇，還是把自己的行動告訴了她。
“借高利貸……”
高利貸這種東西，就算是在大燕也有，聶瑤清楚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