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微微伏低身子在閣主耳邊說了兩句話。
神機閣主心中已經有了計量。
兩位官員越走越近,到了近前也沒有讓開的意思,這條道這麼寬,他們卻偏偏要攔著神機閣主的路。
僕人只好停下來。
兩位官員哈哈笑了一聲,稍微年輕的一位道:“百聞不如一見,想不到我等能在這裡見到的神秘的神機閣主。”
話音一落,剩下那位就接著道:“還真是像傳言中那養眼瞎又腿殘,閣主能有如今這番成就,某真是佩服之極。”
神機閣主聽到這樣幾乎是折辱的話,面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她就像是高山中萬年不化的堅冰。
冷漠又堅韌。
兩位官員見她無動於衷,心中有些不快。
年長的那位甩了甩袖子,“看閣主要去的方向,可是東宮?閣主可要三思而後行,東宮如今可不是個好去處。前兩日閣主損失了一批人手,那剿滅閣主的手下的領頭人是錢侍衛。”
說完,這位年長的官員就從袖袋中抽出一封信遞給閣主身邊的僕人。
僕人展開信快速看了一眼,低聲將信中內容轉達給神機閣主。
錢侍衛是太子趙煦的心腹,錢侍衛的父親是文華大將軍。
神機閣主突然微微一笑,那笑猶如吹皺湖面的春風,讓人忍不住驚豔。
就連那兩位官員都看呆了。
神機閣主朝著身後伸了伸手,僕人立時將手中信交給她。
她輕飄飄的將信往地上一扔。
突然傳來了幾聲刺破空氣一樣的“啪啪”聲。
等到兩位官員反應過來,兩人就見到剛剛那封被年長一些的官員掏出來的密信已經被固定在了石板鋪成的宮道上。
那固定住信紙的東西湊進來才知道是四枚纖細小巧的銀針。
銀針比婦人用的繡花針還要細還要小,可就是這麼細這麼小的銀針居然瞬間被紮到了磚頭裡!
一想到這針有可能會被神機閣主紮到自己肉裡骨頭裡,到時候恐怕拔都拔不出來,兩人頓時覺得骨頭縫兒裡都是涼的,渾身好像被灌進了一腔冷風,喘息的空氣好像都變冷了。
兩人也顧不得還被釘在宮道上的密信,朝著神機閣主行了一禮,灰溜溜的離開。
等到兩人離開,神機閣主身後的僕人才道:“主人,就這樣輕易饒了他們嗎?”
神機閣主外表好似下凡神君,可吐出口的話卻像是地獄魔君,“你覺得我會饒了他們?把信撿起來,一會兒當做給太子殿下的見面禮。”
為表誠意,趙煦帶著東宮官員親自到宮門口迎接神機閣主。
就在他等人的時候,身邊心腹來報,說是神機閣主在宮道上遇到了麻煩。
等到趙煦帶著幾名親信官員趕到,神機閣主已經將麻煩解決。
並且讓身後僕人將一精緻錦盒獻給太子趙煦。
趙煦翻開一看,見到錦盒內紙張上的內容,頃刻臉色驟變。
幸而他變化的臉色被寬大袖袍擋住了一半。
他抬頭看向對面坐在輪椅上的人。
神機閣主面容精緻,乍一看猶如初出茅廬的矜貴世家子,可真正知道她事跡的人,卻絕不會將她當做一個普通的貴公子看待。
趙煦抬頭盯著她,明明知道她眼盲看不見,卻又急忙移開目光,不敢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