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導演教訓人反倒是被人教訓了一頓，而且聶瑤的氣勢比他足了好幾倍。
成為導演後，他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麼罵過了，而且還是一個演員。
以往都是他罵演員，哪裡輪到演員罵他。
他心中憋屈難受，可被聶瑤後面一句話那麼一帶，他也立即反應過來，前面“閉嘴”兩個字正是孟九娘出場時的臺詞。
雖然聶瑤很可能是藉著臺詞罵他，但是他這個時候卻不好直接懟回去。
那股鬱氣憋在胸口越來越悶。
徐藝卻愣住了，她一雙眼睛定定盯著聶瑤。
臺上楊青青被聶瑤這氣勢一怔，像是條件反射一樣說出了下面的臺詞。
“九娘子，你莫要怪殿下，是奴婢請求殿下幫忙，這才在此耽擱殿下的。”
楊青青一襲素淡綠衣，清雅又嬌柔，讓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去保護。
可是不夠，她微垂著頭，攥著袖子的雙手卻在微微發顫。
她的眼神不對，她此時目光暈暈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徐藝蹙了蹙眉。
卻又聽到已走到舞臺上的聶瑤微微揚了揚下巴道：“掌嘴！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奴婢插嘴的份兒！”
孟九娘雖然昂著頭，但是那一雙秋目卻強抑著漣漣淚水，一雙眸子亮閃閃的，視線都要模糊了，那淚珠就是不掉下來。
那雙眼裡，尊嚴和情愫在纏鬥，有對趙煦的失望也有放不下的顏面和尊嚴。
剛剛那個眼神簡直就讓臺下的幾位看呆住了。
喬西激動雙手攥緊，恨不得現在就沖到臺上去與聶瑤溝通。
演技這麼好，《劉曦傳奇》裡的角色隨便她選！
就算聶瑤要選男一號，以她這狂熱勁兒，可能都會立馬點頭。
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段即興表演結束的時候。
聶瑤突然放下“捏著裙擺的手”，往旁邊走了一步。
她臉色驟變。
原本女子的嬌俏和倔強完全消失，他朝著楊青青迅速邁了兩步，然後手臂用力朝著空氣一推，好像是將要拉著劉曦掌摑的女官推開。
緊接著她一手負在身後，視線冰冷又帶著一股隱忍的陰鷙，她唇線緊繃，須臾才耐不住火氣吐出一句話。
“孟九娘！你放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我的婚事輪不到你來決定！”
說完這句，聶瑤往旁邊走了一步，這下她又成了孟九娘。
“好！趙煦，你看我能不能做主！”
孟九娘帶著她的矜貴和高傲走了，徒留下面目陰沉泛黑的趙煦和旁邊不知道做什麼反應的楊青青。
聶瑤踱著方步輕柔將楊青青演的劉曦扶起，而後低頭，陰鷙的神情變得溫柔。
趙煦苦笑一聲，歉然道：“阿曦，憑白讓你受了牽累，實是對你不住，你莫放在心上。只怕這次後，孟九娘會對你不利，過兩日，我會安排兩人在你身邊，若是遇到麻煩，讓她們立即來通知我。”
楊青青眼神裡一片茫然，剛剛在聶瑤走過來的時候她就應該躲開，可被她瞬間變化的神態和氣質一下子鎮住了，彷彿被釘在原地，居然忘了動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