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法的敘述，曹景龍濃眉緊緊皺了起來。
他沒想到幾個小夥子退伍之後生活過的這麼艱難。現在方立新還躺在醫院裡等著手術。
他看了幾人一眼，又看了看這套簡單到簡陋的套間。
兩室一廳的老房子，每間房間裡各擺了一張上下鋪的雙人床，客廳和房間裡的裝飾更是簡單。
客廳牆角堆著幾個蛇皮袋，有一個袋子破了，露出了裡面的棉被，旁邊是兩張拼在一起的舊書桌，放著三臺臺式電腦。
幾人打扮也不光鮮，牆角衣架上還掛著兩頂黃色安全帽，上面印著附近工地的施工隊名稱。
曹景龍幾乎是瞬間就推斷出了幾人的生活狀況。
他皺眉，“你們哪裡弄來的錢給老四看病？”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漲紅，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曹景龍在心中嘆了口氣，點了點年紀最大的周法，“周狗子，你說！”
幾人對這位老連長還是有些畏懼的，周法想了想，就將馬上要送到醫院的兩萬塊錢的來歷說明瞭。
他們也不想做這樣的事，嚴格來說，這屬於敲詐，但被逼到這個地步，他們沒別的辦法。
只好劍走偏鋒，總不能看著周立新真的沒錢動手術吧！
曹景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幾人一眼，“都別愣著了，先跟我去醫院給老四送錢動手術。”
幾人一起坐上了曹景龍的車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曹景龍在心中忍不住感慨。
真是無巧不成書，他原本只是接到任務來教訓網上這個叫“漢服圈小爆尿”的人，怎麼也沒想到操作這個圍脖賬號的會是他的熟人，而且還有這樣的隱情。
他也沒讓幾人將錢還給蔡子月，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讓蔡子月得到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到了醫院，幾個人急急趕向住院部。
住院部三樓走道盡頭有一張窄小的單人鋪，單人鋪裡躺著的單薄年輕男人就是方立新。
周法指著走廊盡頭，“龍哥，老四就在那兒。”
曹景龍一看都無語了，“你們怎麼讓老四住在走廊上。”
“龍哥，這個我們也沒辦法，醫院床位緊張，人送來，護士只能給在外面加了張床。”老三孔祥宇解釋道。
可不是嗎，曹景龍掃了一眼，本來就不寬敞的走廊兩邊加了兩排床位，醫生護士各個忙的來去匆匆。
曹景龍朝著周法揮手，讓他趕緊去交錢。
他親自走到老四方立新身邊。
幸好方立新被車撞後不是那麼嚴重，只是內髒出血，只需要動個小手術就好，就是沒動手術前人還不能亂移動。
感覺到有人輕輕拍著他的手臂，方立新緩緩睜開眼，見是曹景龍，方立新眼神立即由渾濁變得明亮起來。
“老……老連長！”
“欸，行了，旁的事情就別惦記著了，錢也別急，不夠我給你墊著，先把手術給做了，等手術做完了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敘舊。”
除了幾個兄弟，方立新顯然是很久沒有感受到這麼真切的善意了，頓時眼眶就濕潤起來。
他點了點頭，“好，老連長，都聽您的。”
“我都退伍了，還連什麼長，叫龍哥！”
“您……您也退伍啦！”方立新吃驚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