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反覆仔細的打量著書案上的兩把琴,只見其中一把,琴面為桐木,琴底為梓木,冠角、嶽山、承露由硬木所制,琴體色澤典雅,通體髹慄殼色間硃紅漆,模糊中可見斷紋,翠玉琴軫,琴徽似玉非玉。
琴背肩部中央刻著“雲水”二字,故而琴名雲水。
另一把則是琴為桐木斫、髹鹿角灰胎,脫漆處露葛布底,通身發小蛇腹斷紋。琴材有些老舊,似有拼合,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而在琴池上刻亦“春雷”二字。
一把雲水,一把春雷,這兩把七絃琴無疑是上乘之物,若是拿到外面去賣,一把琴或許都要百金才能買到!
“韓兄拿出如此貴重之琴,實在令我有些不好意思白嫖啊!”
打量著兩把七絃琴的葉淵,心中糾結萬分,我是要呢還是要呢還是要呢……
韓非咧嘴一笑:“葉兄,這兩把琴都是我在宮裡找到的,當時灰塵滿布,我看著不錯就順出來了。”
嗯,葉淵點頭,這事他信,韓非絕對能幹出這事了!
不過,為了白嫖這兩把七絃琴能讓自己良心過的去,葉淵就不打算嘲諷韓非偷自己家的東西了,沉吟片刻後:
“韓兄,這兩把琴很棒!”
?????
韓非點頭,這是自然,原本打算有時間拿琴換酒錢呢,所以肯定不會差的,然後等了一會後,也不見葉淵繼續說下去。
就見葉淵瞪大著眼睛,懷裡抱著“春雷”、“雲水”,滿臉希冀之色的看著他。
韓非無奈一笑,自己的這位葉兄也是個……額,妙人!
“葉兄,這兩把琴留在我這也是明珠暗投,今日便送給你了!”
葉淵感動,頓時只覺得白嫖的感覺真爽,隨後開口:“好兄弟,一輩子!”
韓非嘴角抽動了一下,看著喜不勝收的葉淵,感覺自己今天好虧,虧慘了。
不行,趕緊自我安慰一下!
“不虧不虧,雖說自己現在全身能喝酒的家當都沒了,但葉兄有錢啊!大不了厚著臉皮去蹭就行了!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韓非都蹭出經驗來了。
反正葉兄心地那麼善良,而且拿了我的琴,總不能還見死不救吧?”
這麼一想,瞬間念頭通達了。
你白嫖我,只能白嫖這麼一次,我白嫖你,卻能白嫖一輩子!
這事在心裡一過,韓非便拉著葉淵,向外走去:“葉兄,快走吧,把琴送回去,咱倆好去喝酒,地方就在離你家不遠處的紫蘭軒,那可是個好地方!”
好歹也是我現在全身的身家,都用來擺酒宴了,那今日肯定得喝個爽!
葉淵奇特的眼神看著韓非,紫蘭軒?是我知道的那個紫蘭軒嗎?
隨後,葉淵被韓非一路拽著走,太陽落山之際也正好看到了新鄭城赫赫有名的紫蘭軒。
葉淵在路旁的一家餐館裡給驚鯢二人買了一些晚飯,畢竟他要跟韓非出去鬼混,但不能餓著家裡的兩張嘴不是。
醫館內,葉淵看著正在蹲著研究藥草的驚鯢,輕輕一笑,隨手將買回來的飯菜和七絃琴放在櫃檯上,開口道:
“今天不跟你們吃了,韓非喊我喝酒去,晚上早點關門,我回來直接翻大牆就好了。”
說完,葉淵又指了指那兩把琴:“這是韓非送你倆的,原本下午打算去琴行給你們買兩把琴解解悶,誰知在路上恰好遇見韓非。”
“盛情難卻下,隨他回家取了這兩把琴,一會吃完飯你試試這琴怎麼樣。”
驚鯢點點頭,起身走向櫃檯上放著的琴。
“那我就先走了,韓兄還在外頭等我呢!”
驚鯢背對著葉淵輕輕的嗯了一聲,一雙玉手輕輕拂過“雲水”,看樣子她對這把琴很滿意。
街道旁,葉淵很好奇的問:“韓兄,你為啥這麼怕我媳婦?連進屋說話都不去!”
韓非呵呵直笑,他很想問一句,為啥怕,你不知道嗎?
每次跟你喝酒,都能看到你媳婦要殺人似的眼神,加上她拿劍要砍伱那麼多回了,這擱誰誰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