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珏拼命地跑,像是在逃避什麼洪水猛獸,她只知道她再也不想被他們捉住成為威脅阿堯的藉口,無論是哪裡,先找地方藏身,再去與蒼朮會合。
“該死的女人!”面具男子像是湧進了全身的力氣擠出這麼幾個字,渾身上下被氣得發抖,早知道他昨天根本就不應該對她心軟,雖然他知道這個女人向來詭計多端,誰曾想她這般無法無天,如今竟然放火燒了他們的營帳!
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竟然敢一次次的觸犯她的底線!
她休想逃,休想逃到晏敬堯身邊!
強忍著胸腔裡辣椒粉吸食過多的不適,他隨手提起身邊兩個將士替他擋住撲面而來的火矢,飛身往後,一點一點地靠近營帳,彷彿暗夜逼近,要囚禁白日。
她休想從他手裡逃走!
像是暗夜裡的幽冥,男子渾身上下的暴虐更甚,彷彿下一瞬,就能將雲意珏狠狠撕碎,吞入腹中。
她竟然陽奉陰違,這個女人若是再落入他的手上,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她!
雲意珏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只是這幾日她休息的並不好,吃得也是那些人不吃的食物,精神和體力都不佳。更何況身上被撞得是一塊一塊的青紫,觸目驚心。
此刻她只感到身體裡的力氣一點點的被抽乾,胸腔的呼吸越來越緊,越來越窒息,似乎能聞到隱隱的血腥味從喉間滲出。
不,絕對不能停,絕對不能被他們抓住!雲意珏腦子裡不斷地給自己信念,奈何腳上就像是綁了千斤重的石頭,越來越重,每邁一步都格外艱難。
“丫頭,你還想跑?”冰冷的聲音就像是一條可怕的毒蛇穿過她的心臟,雲意珏一顆心瞬間跌落谷底,雙腳再也動不了。
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自己落在他的手中,根本不可能有好結果!如今阿堯生死未卜,溫修衡也在牢中,蒼朮又忙於應戰,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雲意珏終於不再奔跑,雙目中是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悽然,她的面前是一片險峻的陡坡,根本無路可跑,無路可逃,除了被他抓住就是摔下去粉身碎骨。
“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我營中縱火,你就這麼想逃?”面具男子雙目猩紅,似是氣的狠了,雙肩微微顫抖,聲音裡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在銀色的面具之下,他蒼白的臉色,和鮮紅的嘴唇,涼薄中帶有幾分悽然。
“你們這些人心術不正,傷了阿堯,綁架了我,你們認為這樣就可以出城嗎?呵,休想!”女子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目光堅定無比,決絕無比,失望無比。
“你找死!”男子徹底被她激怒,飛身上前想要鉗制住她的脖子,下一秒卻被一道凌厲的白光狠狠擋開。
“晏敬堯?你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男子滿眼的不可置信和不甘,似乎要將面前的男人撕碎。
自己明明給他餵了百步散,若是想要運氣,必定氣絕而亡,為什麼他還能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自己明明設下重重關卡要他的命,他就是好端端的活著!
太過可惡!
“阿堯?”雲意珏不敢置信地看著晏敬堯,所有堅固的心理防線在他面前盡數崩塌,她只想好好的抱住他,告訴他這幾天自己有多擔心他,有多思念他。
晏敬堯面色有些蒼白,他溫柔的替她撫平淚痕,輕輕烙下一吻:“別擔心,珏兒。”
握在女子腰間的手瞬間縮緊,將雲意珏鎖在懷中,飛身而起,手拿一柄銀槍,像是刺破陰霾的天戟,直直刺入面具男子心臟。
此刻的他,與當年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敬王一般無二,彷彿從天而降的天神,彈指之間,就能決定人的生死。
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晏敬堯此刻是真正拼盡了全力。
傷了珏兒的人,就該死!
晏敬堯和麵具男子二人皆是被激怒,晏敬堯出手凌厲,處處是殺機,一柄銀槍裹挾的強烈氣勢撲面而來,像是發怒的神獸,殺得面具男子躲閃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