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趁熱打鐵, 廢掉太子, 韋皇後和李裹兒做了一系列的安排。韋皇後總是在中宗耳邊說著李重潤的不是,李顯非常信任依賴皇後, 久而久之,讓李顯開始厭惡起他的兒子來。
安樂公主也不時在中宗這兒告狀,稱李重俊被立為太子以來,從不勤勉學習,關心國政, 而是整日嬉戲遊玩,好逸惡勞,不學無術。
白天聽到的都是李重俊的不是,晚上李顯寵幸上官婉兒的時候,昭容也把朝廷大臣和妃嬪對太子的不滿說給李顯聽:太子傲慢無禮,藐視大臣,沉迷聲色。
此外,武三思等人常常請奏給李顯, 當對太子嚴加管教,如此才能成器,擔負國家重任。
中宗似乎覺得所有人都在反對李重俊做太子,他也逐漸對太子沒了信心,不免有了廢掉太子的念頭。
韋皇後與安樂公主的作為,李重俊心裡有數,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擊,心裡暗自發誓, 一定要殺了武三思、武崇訓、李裹兒……還有上官婉兒那些人!
李裹兒甚至向中宗提出了,她想做“皇太女”的心願。李裹兒想著,太子被廢之後,她就有機會繼承“太子”位了!
李長寧在得知“皇太女”一事後,這日也入了宮,對父皇笑道:“父皇,你若是真不喜歡太子,廢了他也成。可論長幼有序,我為長裹兒為幼,論才幹我也在裹兒之上。父皇要立皇太女,應當首先考慮的人是長寧啊。”
“……”中宗和韋皇後聽了這話,都傻了眼。
“父皇母後就是偏心裹兒!”李長寧也學著李裹兒的樣子撒起了嬌,“裹兒享受親王待遇,可我這個做長姐的卻什麼都沒有!”
“這……”韋皇後忙對中宗道,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心肝兒,“長寧說得有道理,不能怠慢了我們的長女啊。”
中宗便微笑著安撫李長寧的情緒,給李長寧開公主府,設定屬官,不設長史官,待遇等同親王。令中宗實封長寧公主的食邑二千五百戶,是親王爵位待遇的三倍。
如此長寧公主府便如同太平、安樂設立的府邸一樣,府衛十步一人,加以騎兵巡邏。
這並沒有讓李長寧感到滿足,李長寧又仗著帝後的寵愛,道:“母後,裹兒可以隨意任命官員呢。”
“這樣吧,你要是看上了哪個人,覺得他有才,也可以舉薦為官!”韋皇後笑道。
“好啊,如此,長寧便能專心輔助母親建立大業。”李長寧滿臉歡喜,她可是爭取到了和太平公主、安樂公主一樣的權力。
經過李長寧這麼鬧騰,李裹兒想做“皇太女”的夢就碎了。
李裹兒開始在家裡怨恨起長姐來,以前事事都壓她一頭,現在竟然想和她爭權奪利!
李裹兒聽說長姐花重金打造公主府,她可不想輸了勢頭,也開始積極營造她的府邸和園林,事事與李長寧攀比。
長姐的駙馬楊慎交有錢,李裹兒就想盡辦法收刮更多的錢,揮霍無度,奢靡驚人。
李長寧把別人的府邸和左金吾衛的軍營要了過來,建成最大的私人府邸,隨後又兼併了住宅西邊的空地。因為駙馬楊慎交喜歡玩擊鞠,李長寧就令人將空地打造為球場,供駙馬玩樂。
這樣的花費是耗資巨大的,窮兇極奢,花了觀國公府這麼多年來的積蓄。
國公府的周常、許都等謀士都向國公楊慎交勸諫,不能任由長寧公主這麼胡來,這可是要花光楊慎交的所有財富啊!
“只要公主喜歡就好,別的什麼無所謂。”楊慎交處之泰然,根本不聽勸阻。
“國公,為了迎合公主的喜好,你就不辯是非了嗎?”周常大膽直言。
“我說過了,全憑公主喜歡,她想做什麼都可以。”楊慎交懶洋洋地喝著酒,不再理會周常。
周常無比失落,他想不通國公怎麼縱容公主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傾家蕩産也無所謂了嗎?
“這可是國公畢生心血,也是楊家的心血啊!”周常滿臉愁苦地感嘆道。
“家産都是國公的,唉,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吧。”許都表示無可奈何。該勸的他們都勸過了,國公不聽,他們再多說只會得罪公主。
夜裡,李長寧好不容易哄睡了洄兒,丁香留下同屋照顧楊洄。
李長寧伸了個懶腰回到隔壁寢房,楊慎交正在案幾前清算賬目,他賣了家業換得真金白銀以此打造奢華的公主府。
“夫君,我知道……這樣做,你很為難。”李長寧走到楊慎交的身後,從後面輕輕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背上。
“錢財乃身外之物,何況用之有道。若能換來天下太平,朝綱安穩。我楊慎交即便一無所有,也是值得的。”楊慎交柔聲輕笑。
景龍元年,七月。
終日惶恐的李重俊,找到了被中宗重新啟用的宰相魏元忠。
來到魏府,李重俊沮喪地對魏元忠道:“武三思串通皇後,想裡安樂公主為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