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宗和韋皇後在聽說長寧公主途中遇害,險些喪命,尤為震怒。這個時候,“最大的功臣”武延秀站了出來,指出武瑤兒的罪證。
除了殺手做人證之外,武延秀還把物證也“查”了出來,是武瑤兒的親筆書信,寫給武延秀的……要武延秀共同謀殺李長寧。當然這封信,武延秀自稱至始至終沒有收到,是萬縣的縣令從奸人身上搜查出來的。
人證物證鐵在,李顯憤怒下旨讓武瑤兒入獄,擇日處死。
太平公主和武三思得知此事後,都沉默不語,皆未有站出來為武瑤兒說半句話。
在處治了武瑤兒之後,韋皇後又提醒李顯,封賞救公主有功之人。武延秀得了首功,郡王升遷為親王,恢複淮陽王之位,留長安。蘇彥伯以及那些隨行將士各皆有封賞。
國公府,楊慎交聽丁香說起遇刺當日情況,還忍不住後怕萬分。
李長寧在房中陪著洄兒,此次她歷經生死,更加珍惜此刻活著性命與夫君、孩兒團聚的生活。
洄兒睡著了,李長寧輕輕把他放回到嬰兒榻,蓋好被子,隨即走去外室。
楊慎交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臉色略顯陰霾,一語不發。
“駙馬。”李長寧移步走到楊慎交面前。楊慎交伸手親暱地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長寧,我應該陪你去的。”楊慎交後悔當初沒有堅持陪李長寧去找一趟,讓她遭受如此大險。
楊慎交將李長寧輕輕摟入懷中,他差一點就是去了心愛的妻子,眼中盡是懊悔之色。
“駙馬不會武功,你要是在場,也沒用啊。”李長寧爽聲而笑,“好了,如今我好好的,也沒受什麼傷,駙馬無須再耿耿於懷。”
“我的長寧安然無恙,全憑彥伯賢弟捨命相護。”楊慎交也聽說了蘇彥伯受了重傷,險些喪命,“明日我便登門拜訪,感謝賢弟之恩。”
“恩,好。”李長寧點頭,她微微動了下唇,本想接著說明日與楊慎交一同去看望蘇彥伯。可不知怎麼的,李長寧這話沒說出口,又咽了回來。
“至於武延秀,他雖以前做過錯事,但這次救了你,我想也算是改過自新。前塵往事,就不再追究了吧。”楊慎交心裡也是萬分感激武延秀的。
李長寧也是這麼想的,但她對武延秀仍舊是打心眼裡沒有好感:“不過武延秀救我,恐怕並非是良心發現,而是他知道該與我們緩解仇怨。原本我在山上遇難時,聽說武延秀在找我,還以為他是要殺我……沒想到武瑤兒才是真兇。”
楊慎交目光一寒,漠然道:“武瑤兒蛇蠍心腸,落得如此下場,咎由自取!”
“駙馬,有件事……”李長寧想和楊慎交坦白,她目光變得深沉。
“怎麼了,有什麼事兒,你但說無妨。”楊慎交柔聲道。
“武延秀雖然救了我,我可以報答他救命之恩,但是他卻不能留在長安城。”李長寧心思一狠,她可以放武延秀的性命,卻還是要將武延秀趕去他的封地。
楊慎交不明李長寧所指,面露愕然之色:“為何?”
李長寧目光晶瑩而閃爍,透著某種神秘的意味:“因為,我知道結局!所有人的結局!”
“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了?”楊慎交一頭霧水。
“夫君,接下來我告訴你的話,可能會讓你很震驚……但是無論我說什麼,請你相信我,不要懷疑我,好嗎?”李長寧語氣帶著極致的渴求。
“好!我答應你,絕不懷疑!”楊慎交肅穆。
“我知道我們所有人的結局,因為我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來自未來……”李長寧覺得是時候,不再對楊慎交有任何隱瞞,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她。
這個世上,她認為唯一最信任她的人,必定是楊慎交。今後的路,她保全家人的路,需要與楊慎交攜手共進。
所以這一夜,李長寧說了許多許多,包括她必須趕走武延秀的原因。
楊慎交靜靜地聽著,眼神深邃到極致。她說的話是那麼不可思議,可他沒有半點質疑,只要說她說的,他全都無條件相信。
“夫君,你聽上去是不是覺得天方夜譚,我在開玩笑?”李長寧擔憂地問。
楊慎交緩緩站起身,去為李長寧倒了杯水過來,眉頭舒展開來,柔聲道:“不,我都相信!不管你是誰,你來自哪兒,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你都是我楊慎交心愛的妻子。”
李長寧心絃顫動:“夫君……”
“別急,先喝口水,再慢慢說。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一輩子,很長。”楊慎交將水杯遞上李長寧的唇邊。
“恩,一輩子,還很長。”李長寧朱唇微啟,探頭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