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兩個刺客死在了蘇彥伯的劍下,其他人看出蘇彥伯有傷在身,打算不予進攻,打車輪戰先耗盡蘇彥伯的體力,再一起上。
“公主,我掩護你走,你先沖出去!”蘇彥伯擔心自己支撐不了太久,他的體力快要耗盡,背後的傷也因不斷用力而裂開更深,痛得更厲害。
李長寧緊張得滿頭大汗,她從來沒有親手用武器殺過人,而今天面臨的是殊死搏殺。
丟下蘇彥伯一個人走?她又能逃去那兒?與其不知該如何逃,不如和他一起死戰到最後,李長寧是這麼想的,她咬牙沉色道:“願與君同死!”
願與君同死……這五個字深深敲擊重蘇彥伯的心,不,他絕不能讓李長寧死在這兒。
“公主,我答應過楊慎交兄長,要將公主平安送回去的!”他的聲音低沉顫抖了下。
下一刻,蘇彥伯狂暴如魔一般,最淩厲的劍法主宰了這場殺伐。
為了她的命,他必須嗜殺,他要殺光眼前所有的人,蘇彥伯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殺殺殺!
眼前的亂劍,身上染滿了鮮紅的血,他不知這血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蘇彥伯一聲聲長嘯,雙眼布滿了可怕的血絲,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暴狀態。
耳邊是一聲聲連綿不絕的慘叫聲,當蘇彥伯停下了手裡的劍時,他的劍上不斷流淌著血,最後一個黑衣人刺客從馬上倒了下去。
手放劍落,蘇彥伯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似得,他呼吸亂到極致,一口氣接著一口氣喘不上來,接著從馬上倒了下去,倒在了血泊中。
“蘇將軍!”耳邊傳來她焦急擔憂的聲音,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緩緩閉上了眼,疲憊得再也睜不開眼了。
李長寧花容失色,她下馬跑到蘇彥伯的面前,只見他閉眼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蘇將軍,蘇彥伯,你醒醒啊!”
剛才蘇彥伯的狂暴嚇得她一個字都喊不出來,到這會兒才啞然哭出了聲:“你不能死啊,蘇彥伯!你死了,我怎麼辦?我還能活著回長安嗎?你說過,要送我回長安,你不能死!”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不斷呼喚聲,蘇彥伯的意識又慢慢恢複了些,感覺到什麼濕潤的的液體落到了他的臉龐上……
他微微睜開眼,看著她淚如雨下,緩緩動了下唇:“公主。”
“蘇彥伯!”李長寧心裡一陣絞痛,痛徹心扉,剛才的廝殺中,見他身上受了好多處傷,她真的怕他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蘇某……職責在身……公主平安……之前,我不會死……”蘇彥伯說話很吃力了,聲音很微小,臉色蒼白如紙,血像是快流光了似得。
“你別說了。”李長寧握住了他的手,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你先閉眼,休息會兒吧。”
他的手竟然是冰涼的,身體的溫度也在緩緩變涼,李長寧果斷脫下外袍披在蘇彥伯的身上。
“公主,別管我,我……”蘇彥伯意識到自己可能活不了,“你騎馬離開。”
說完最後幾個字,蘇彥伯終究是撐不住,重傷暈厥了過去。
李長寧看著他滿身的傷,難以想象他承受著多大的痛楚。李長寧面色冷寒,拭去了臉上的淚,手上的血沾到她白淨的臉龐上。
蘇彥伯重傷如此,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於是李長寧決定棄了馬,揹著蘇彥伯,尋覓個稍微安全的地方,為他上藥、包紮傷口。
蘇彥伯高高大大,李長寧哪裡背得起他,試了好幾次後,也不知道李長寧哪兒來的力氣,就背上了蘇彥伯,艱難地向前走著。
在一個小洞xue下,李長寧用她的外衫撕了布條,用過止血藥膏後,簡單為他處理傷口。
“也只能如此了。”李長寧筋疲力盡坐在地上,雙手合十,閉眼禱告,“求上天保佑蘇將軍活下來。”
就在這個小洞xue裡,待了一個晚上,李長寧不敢獨身出去找吃的找水。
深度昏迷中的蘇彥伯有了意識,他極力想要清醒過來,卻腦子不聽使喚,甚至産生了幻覺……
他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去往房陵的路上。
接廬陵王李顯回長安?蘇彥伯恍恍惚惚,不,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幻覺!
“蘇郎將,我是廬陵王長女李長寧。”
他回過頭時,前面竟然變成了一座宅子,而李長寧站在他的面前,笑顏如花,清麗絕俗。
“公主。”蘇彥伯昏迷的時候口中一直喚著。
……
直到翌日天亮後,饑渴交迫的李長寧聽見外面有人高呼:“長寧公主!公主——”
是有人在找她?難道救兵來了嗎?李長寧心裡一喜,她起身準備走出去。
不,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的來殺她的那些人,用這樣的計策因她出去,她若現身豈不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