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兒則是不以為然道:“我們回長安才半年,多走動走動,認識結交些人也沒什麼不好。”
“長寧,你怎麼想呢?”韋氏又看向了李長寧。
“大哥不願意去,那便不去了吧。”李長寧面帶輕笑,“母親,我們沒有必要一定要應邀啊。”
李裹兒撅起了嘴,她正想著參加這些盛門豪宴,可是她出風頭的最佳機會:“姐!——”
李長寧淡淡瞥了眼李裹兒,臉上笑意更濃:“至於裹兒願意去,那就讓裹兒去。一家人嘛,總要去個代表。”
“哼,反正武家人搞出來的把戲,我是不會去的!”李重潤撂下了這話,就負氣離開了,他很不喜歡母親與武家人親近,可又阻止不得。
李裹兒睜大了眼,讓她一個人去?自打來了宮裡,她平日裡便非常依賴李長寧,跺了跺腳撒嬌:“長姐最疼我了,得陪我一起去!”
韋氏走到李長寧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女兒,裹兒她小,有時候又不懂事,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這樣吧,你們三姐妹就一起去看看。”至於固執的李重潤,韋氏也奈何不得了。
李長寧眯了眯眼,這武崇訓家的宴會,他那堂哥武延基是肯定要去的,李長寧卻很不願見到武延基:“母親,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女兒一件事。”
“何事?”韋氏問。
“武延基若再對我有什麼心思,母親不可再委婉敷衍,幫我拒了!”李長寧道。
韋氏蹙了蹙眉,本來還想好好觀察武延基的表現,納入考慮名單。可韋氏見女兒長寧態度如今堅決,便嘆氣點頭:“好吧。”
李長寧這次答應赴約,一來是給母親留個面子,二來打算跟武延基說清楚,今後他也沒有必要再送東西來。
魏王府邸,小堂內。
“哈哈哈,我們的三思伯父也不甘於落後啊,這一請就是請了周王的三個女兒。想來梁王是想為他的兒子武崇訓從中挑選一個兒媳吧。”武延秀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左右都是美姬伺候著喝酒,十分逍遙快活。
武延基在偏廳裡來回踱步,感到頗為心煩,後日他打算再跟李長寧示好,可又擔心李長寧冷漠拒絕不給面子。父親大人去世後,到底他也是武家之長了,得把握好那個度才行。
可沒想到武三思、武崇訓父子在這個時候也出手了,如此武延基更要加緊腳步,不能事事都讓武三思他們給搶了先。
“哥,你真想娶李長寧?”武延秀一口喝下旁邊美姬遞到嘴邊兒來的美酒。
“唉,可我已經去過幾回了,上回見了李長寧,她對我不冷不熱。”武延基頗為惱火。
“那個李長寧可不好忽悠,別忘了我之前跟她也打過交道。她表面看起來是端莊大方,可骨子裡野蠻兇悍著呢,到底是在外面偏野長大的。”武延秀冷笑,“哥你要是真娶了她,怕是以後也吃不消。”
“少說風涼話,你當我願意放下身份去求他們嗎?這也是父親臨終前的意思啊。”武延基瞪了一眼弟弟,嘆氣道,“原本我是想著,等父親喪期百日之後就上門提親,可現在……唉,更何況聖上也希望兩家能聯姻修好,誰又敢忤逆聖上的心意呢。”
依照祖訓規矩,父親去世,兒子須守孝三年。雖說一直以來有那麼個規定,可很少有人真的實行,不少人百日之後便可嫁娶。
“大哥要是真看上了李長寧,想讓她乖乖服軟,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武延秀胸有成竹地笑道。
“哦,莫非你有什麼好辦法?”武延基眼前一亮。
武延秀臉上洋溢起詭異的笑容,他做了個手勢,屏退左右:“你們先且下去吧。”
偏廳裡的美姬和僕人都退下,武延基迷惘地望著他這個“足智多謀”的弟弟。武延秀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大步走到武延基的身邊,湊到他的耳邊私語。
武延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發青了,眉頭一皺連連搖頭:“不行!我堂堂魏王,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大哥,你可別過於迂腐了,李長寧那樣性子剛毅的女子,可不是你幾句好聽話就會乖乖馴服的。”武延秀聳肩攤手,“這可是最快最直接的辦法,等她做了你的女人,生米成熟飯,大家都知道後……這門婚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不行不行。”武延基想了想依舊搖頭,“如此來,李長寧豈不是會恨極了我,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
“畏手畏腳的,你難不成打算天天獻媚於李家人再感動他們不成?”武延秀仰著傲嬌的頭,“大哥,這件事啊,就這麼辦!我來幫你安排,過兩天李長寧不是要來參加我們的酒宴嗎?呵,那可是最好的機會。”
不由武延基再說個不字,武延秀口若懸河地為他講解其中要害,極力說服武延基同意。先前李重潤、李長寧這兄妹給他難堪的仇,武延秀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呢,這次就讓李長寧也嘗嘗他設下的圈套厲害。
觀國公府。
剛在賬房中清點完賬目的楊慎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三個月可是他絲綢棉布等商鋪生意的旺季,又是種地農資最忙的時候,他整天都打理著生意場的事兒。
“國公,剩下的小賬目這些我整理好了,再報給你。”賬房裡,管事和算賬先生依舊忙碌著,“你先歇著吧。”
“好。”楊慎交點了點頭,他從不虧待手下這些人,他們做事也很賣力細致。楊慎交走出賬房,感覺眼睛有點痛,尤其是這幾天天坐在賬房清點過目總賬單,忙得沒吃好玩好,不過總算是忙得差不多了,他又能好好休閑些時日。
許都等在南宅堂外等候多時了,見楊慎交從北宅那邊過來了,忙迎上前去,提起過明日就是梁王家的酒宴邀請。
“不去,找個理由拒了吧。”楊慎交打了個哈欠,他準備先好好吃一頓,再回房補個好覺。
楊慎交囑咐著府裡的管家去安排膳食,許都一直跟在楊慎交的後面,走進了內堂。
“還有什麼事兒嗎?”楊慎交坐在軟綿綿的主座上,盯著許都。
“國公,我尋思著,既然接下了梁王的請帖,就該去啊。”許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