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蘇彥伯的後背,李裹兒心如貓爪,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她本想和他搭搭話,可他次次遠而避之。
蘇彥伯的態度刺激了李裹兒的自尊心,李裹兒以為只要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就一定會對她動心的。哼,或許是表面上裝裝正人君子,內心比誰都寂寞空虛,李裹兒眼中閃爍著光彩,她就不信自己的美色不足以讓蘇彥伯動心。
武延秀、武崇訓滿面春光地走了過來,李長寧看過去,只見重整儀容後的武延秀倒是風度翩翩。
李重潤神色肅然,沖武延秀抬手:“淮陽王想如何比試?”
武延秀眼中流露出詭異的精光,一雙眼笑得彎彎,如同夜空皎潔的彎月:“邵王肯答應我的規矩嗎?”
“不管什麼規矩,本王既然應了,絕不反悔。”李重潤正色道。
“好啊,那瑤兒你就為邵王說下比試的規則吧。”武延秀眉飛色舞。
果然如同李長寧所料,李重潤是自信過了頭,或者說是沒想到武延秀故意使陰招。武延秀讓方才受了李重潤責打的家僕武遜用黑布蒙著雙眼頭頂著青色小蘋果,走到五十步地之外,李重潤必須正中那蘋果才算得數。
射中目標也並非難事,可武家人還提出一個非常苛刻的要求,射箭者也必須蒙上雙眼!
李長寧聽了武延秀的規則後,頓時眉頭緊蹙,這五十步的距離,要不偏不倚射中人頭上的蘋果本就不容易,竟然還要求盲射!這箭在弦上一時手抖就可能要了那人的命。
“淮陽王這比箭規則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李長寧站出來反對,若是大哥不小心殺了人,那麻煩可就大了,遂了武延秀的陰計。
李重潤也覺得武延秀的要求過分,可方才放了話說答應了就絕不反悔,此時出爾反爾顯得自己小人。
“看來邵王是怕了,若是不比也無妨。”武延秀悠悠冷嘲。
“呵,本王會怕了你不成?行,比就比!”李重潤硬著頭皮應聲。
“大哥!”李長寧急了,武延秀故意用激將法激李重潤,引他入套。
身旁的李成器也忙勸道:“小心為好,大不了我們不在這南郊狩獵便是。”
李重潤眯眼想了想,現在可不是狩獵的問題,而是李家顏面不能在武家人面前給丟了。
李長寧湊到李重潤的耳邊:“大哥不能中計,這可是人命關天,疏忽不得。若是大哥不小心要了那武氏家僕的命,以律大哥當受重罰!”
“可我剛才已經答應了,此刻反悔定讓他們恥笑!”李重潤不肯退讓服輸,又覺得長寧之言很有道理。
武崇訓大笑起來:“哈哈哈,還以為邵王精通箭法,方才答應得那麼爽快,現在反而諾諾唯唯啊。”
武瑤兒得意洋洋地附和道:“若是邵王不敢比箭,那就請諸位繞道而行,今後見到我家哥哥,亦該退避三舍。”
李長寧沉下心來緩了緩神,轉身走向武延秀,怒斥道:“淮陽王令人做箭靶,與草芥人命無異,如此我深感不齒!”
“出爾反爾的人是你們,休要巧言令色把罵名推到本王身上。”武延秀輕蔑道,“本王見你一介女流,懶得你爭長短。”
此刻李家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進則答應比箭,可這苛刻的條件風險極大,盲射成功可能幾乎為零;退則是灰溜溜地離開,這件事淪為笑柄,此後他們在武氏面前也抬不起頭來。
李重潤惱得面色發青時,李長寧也思量著想出個什麼法子來兩全其美……
正在此時,一個十歲左右的書童駕著慢悠悠的馬車在附近路過,在李家人的身後停了下來。
從馬車裡面傳來一個男子低啞的聲音:“是彥伯賢弟麼?”
眾人怔住,蘇彥伯回轉過身,見來的是普通車駕,而拉車的馬也是瘦瘦弱弱,看起來無出彩之地。再看那驅車的書童,連個馬夫都沒有,書童長得濃眉大眼,呆呆瓜瓜的樣子。
“是什麼人啊?休要停留,快走!”淮陽王府的侍衛驅趕起這來歷不明的普通車駕,高聲道“休得驚擾了王爺們的雅興!”
“哈哈哈。”車駕裡面又傳出笑聲,慵懶好聽。
“不知是哪位朋友?”蘇彥伯彬彬有禮地問。
小書童先跳下馬車,放了個凳子,車內的素袍男子撩開了車簾,優雅地走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視向這位素袍男子,他衣著普通,抬頭沖眾人一笑,目光……竟然是妖冶動人的。
李長寧怔住了,這個男子五官算不得精緻,但氣質給人很特別的感覺,不似蘇彥伯那般清冷淡雅,反之,是高貴而驕傲的,如同天上的火熱的太陽,貴氣天成。
這是錯覺麼?李長寧心中劇烈一顫,他不過是個尋常男子,樣貌與那些盛世美顏比起來只得算中庸,為什麼會給她這樣奇特的感覺。她的目光深深盯著那陌生男子,不經意間被他吸引,不對,是被他的氣質所吸引……
這個人是誰?李長寧腦子裡都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