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氈帽,粘著鬍鬚,臉色青灰,一副老叟模樣的花不語靠在車廂壁上,翹起的大拇指指了指外面,道:“你就多餘管這閒事,要不然我們雷霆行動,那個姓桑的肯定跑不了,現在去抓白雲松和齊鵬,弄不好也得白跑一趟。他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咱們上門去抓的。”
簡鋒手掌覆在臉上,使勁抹了一把,嘆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我不管,外面那百多口子,可能一個也剩不下。雖然此舉可能會讓事情功虧一簣,但我不後悔。線索斷了,可以再找,可這百多口子要是死了,我心裡那道坎過不去。”
“簡鋒。”花不語深深地凝視他,道:“其實你這種性格的人,不適合在江湖上混。心不夠狠,手不夠毒,做事讓人佩服,稱得上英雄,但不是合格的江湖人。早晚得吃虧在狹義心腸上面。”
話到這裡,頓了下,花不語忽然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正因為你簡鋒是這種蠢笨的人,我才甘願屁顛屁顛的跟你鞍前馬後的瞎忙活。跟這種人交朋友,不用擔心在背後捅刀子。嘿嘿,不像是某些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睛。”
韓輕雷哭笑不得地道:“姓花的,你能不能別什麼事情都稍帶上我行不啊?”
簡鋒也笑道:“花兄你這算是折服在我的的人格魅力之下嗎?”
“滾。”
哈哈……車內四人同時放聲大笑。惹得車外隨行護衛的騎士們頻頻向這輛車上側目。這幾位爺在談啥呢,談得這麼高興?
笑了會兒,簡鋒正色地對韓輕雷道:“替我謝謝九王爺。”
韓輕雷明白簡鋒話裡的意思。微微頷首。
童震是抓捕到的“飛天盟”裡的重要的人物,也是極為重要的案犯。
一般來說,不能輕易的就把他放走,但九王爺就這麼把人放了。
人情大過了案情。
這是一種很不理智的做法。
完全是看在簡鋒的面子上。
所以簡鋒這個人情欠得不小。
韓輕雷道:“九王爺答應放他們離開,而且前往海外的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當。但現在,九王府的隨員正在對童震進行聆訊問話,詳細的口供記錄隨後會呈現給殿下閱覽。殿下對‘飛龍盟’這件事情極為重視,我來之前,殿下對我保證過,只要有需要,可以隨時動用州府的力量,包括轄地駐軍。簡鋒,咱們的人手力量充足,只要有線索,不需任何猶豫,直接就可以動手拿人。‘飛龍盟’所圖非小,有這麼個目的不明的神秘組織存在,是我朝極大的不穩定因素。必須得把他們全部挖出來。”
“等一下。”花不語道:“韓某人,簡鋒,候小子,你們想過沒有,那個組織既然有能力把人安插進衛戍營,而且官居副將之職,那麼他只是個案麼?其他部隊當中難道就沒有?再則,能把人安插進軍方,執掌高位,要說你們大夏朝廷的三司三臺三院六閣九部沒有他們的人,打死我都不信。這還是指朝堂上,地方呢?地方上又有多少他們的人?你們一旦大張旗鼓地動用地方上的力量,會不會打草驚蛇?會不會有人表面配合,暗地裡使絆子?咱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如果我是‘飛龍盟’的人,一定會想辦法調查清楚咱們這些人的實力,然後派出足夠的人手狙殺。而簡鋒你更是他們必殺的目標。我覺得,事情得繼續查,已經查到的人,還得繼續抓,但我不建議大張旗鼓的進行。最好悄無聲息的行事,而且還要掩飾本來面目,他們既然在暗處,那咱們就來個以神秘對神秘。讓那些人摸不準究竟是什麼人在對付他們。”
韓輕雷道:“華兄所慮極是,我們抓捕衛戍大營那位的時候,就是悄然進行的,這件事情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沒有傳揚出去。去桑家大院,也是藉著搜查大盜‘夜遊神’的名義,接下來的白雲松和齊鵬,我看就像簡兄和侯兄侵襲童府那樣,以夜行人的方式進行。我帶來的人,加上侯兄手底下的人手,足夠用了。”
“嗯,行,就這麼辦。”
接下來又討論了一些行動細節,商議妥當之後,幾人都離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