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尉遲青蓮儼然以府主和暫代馬場大當家的身份裡裡外外忙活。
正值妙齡的十八歲少女硬生生扛起了一副沉甸甸的擔子,她沒有選擇,不想扛也得扛。
紫煙蘿暫時充當了她的近身親衛,隨身左右。她的傷勢暫時還沒有痊癒,身旁不能缺人。
一對俏麗佳人,無論走到哪兒都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本來應該簡鋒負責紫丫頭的角色,但他為了避嫌,而且也不想越陷越深,讓旁人更加誤會,便躲了起來。
反正現在大局已定,基本上也用不著他出力了。
就在為上一任大當家尉遲雲天夫婦重辦的盛大葬禮儀式的前一天,也是尉遲青蓮正式繼任馬場大當家的前夜。
柳仇忽然約簡鋒出去吃酒。
而吃酒的地方不在尉遲府,也不在大西關城裡,而是一處寺廟。
名曰“祈福寺”。
傳聞此處的素齋乃西北一絕。很多武林豪客都喜歡聚三五個好友來此就著素齋吃酒,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
“祈福寺”座落在“楓葉嶺”的北麓,那是一處楓林遍佈的地方,雖然風景不錯,但人跡稀少,顯得有些荒涼僻靜。
山上全是紅似火的楓林,四周則雜草叢生,一條崎嶇起伏的羊腸小徑蜿蜓來到這座寺廟。
一間正殿,硃紅廊柱,挑梁飛簷,左右偏殿卻顯得殘舊古老,破損的建築,有如一個衰朽不堪的襤褸老人,蕭瑟,淒涼。
簡鋒隨著柳仇牽馬來到寺前,廟牆坍了好幾處缺口,在斑駁崩缺的青石臺階前,兩人拴住坐騎,推開斑駁掉漆的沉重寺門,進入廟裡。
粗略打量周圍,簡鋒嘴裡嘖嘖,搖搖頭,神色不無懷疑地道:“這地方也太破了吧?真有上好的素齋?”
柳仇聲音有些乾澀地道:“早年香火鼎盛,現在西北地面上很多人飯都吃不飽了,香客自然也就跟著少了,而香火不盛,哪兒來的餘錢兒修葺。”
簡鋒笑道:“出家人也少不了俗世的銀子,心不入紅塵,這副皮囊卻少不了人間煙火的供奉,說出來,未免顯得有點可悲又可笑啊!”
來到正殿,這裡面還算不錯,稱得上乾淨。兩側垂落浮屠。佛龕上供著大肚彌勒佛。
灰黃的布幔兩邊拉起,龕前那個銅爐裡面捻著三隻線香,青煙嫋嫋,一具朱漆籤筒也泛了黑,筒裡的竹籤大約好久沒人摸過了,上面結著幾根細細的蛛絲。
地上幾個蒲團上面的軟墊露出了內襯的棉絮,黃色布面上已經洗磨得泛白皴裂。連窗欞的格子都殘缺不全,糊窗的棉紙處處裂口。
不得不說,這座寺廟真是太窮太破了。
簡鋒輕嘆道:“柳大哥,我看這廟裡廟外都是一副淒寒破敗的樣子,是否還有能力擺出一餐素齋來,我對此實在頗有疑問吶!”
柳仇道:“這個大概還不成問題,廟裡的和尚雖窮,但自己種菜磨漿,吃的還弄得出來,好在素食也就是那樣兒,不像葷腥的菜餚那樣五顏六色的花樣兒繁多。而且這裡雖然看著破舊,但西北地面上的武林豪客倒也是經常光顧。這裡的素齋當真是一絕,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