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做戲太投入,以至於現在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兒,臉蛋殘留著微紅,俏麗的模樣清新而迷人。尤其是那對烏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在散發著一種光,那是躍躍欲試的光芒,也是某種篤定自信的光芒。
“那是西北八百萬人的父母官,高高在上的四品知州大人,咱們去找他?你以為能見得到?”
紫煙籮撇嘴作不屑狀,搖動摺扇的速度越來越快,道:“簡大俠,你忘了自己是什麼人吧?咱們是江湖豪客,飛簷走壁,高來高去的高人。走平常路?你腦袋秀逗了吧?”
簡鋒懶洋洋地靠在床頭,雙手託著後腦,扭臉上下打量她,目光放肆而具有侵略性。
“看什麼看,我有哪兒說得不對麼?”紫煙籮下意識地想轉身避開這道目光,但又覺得不能弱了氣勢,小手掐腰,毫不示弱的回看。
簡鋒嗤地一聲冷笑,道:“對不對暫且不說,咱們如果真使出高來高去的本事闖入知州府衙,我敢保證,那位梁大人咱們是甭想見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咱倆的樣子肯定有變化,會變成某種小動物。”
“什麼動物,可愛不?”
這姑娘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一些什麼玩意兒啊?
簡鋒哭笑不得地給她一句,“刺蝟!”
“刺蝟……”嘴裡咂摸幾下,回過味來了,但紫煙籮還是有些不服氣,臉蛋潮紅地爭辯道:“都是大活人,難道不會躲呀,不會擋呀,就傻呵呵地站那兒讓他們射?”
簡鋒無語了,這丫頭到底誰家的,怎麼一點常識都不懂啊?
幾十張強弓攢射,撐死能擋住第一波,身手卓絕的高手能擋住第二波,但絕對擋不住第三波。
如果百多張強弓,第一波都擋不下來。躲?呵呵,漫天的羽箭下來,籠罩範圍極廣,就算想躲都沒地兒躲去,除非附近周圍的有障礙物,否則鐵定變刺蝟,被射成篩子。
當下也懶得同她辯解了。撤銷針對尉遲青蓮的海捕榜文的事情不是沒有辦法,他這幾天一直呆在客棧裡,沒有去老宅,就是在等人登門。
算算時間,他們或許該到了,也就在今明兩天。
紫煙籮不知道簡鋒在想什麼,她是好動的性子,見簡鋒不搭理她了,待著感覺到無聊。就推門走了出去,滿客棧逛遊。就像是在家裡憋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跑出家門的孩子,看什麼都好奇。別人吵架,她都能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半天,末了還幫助有理的那一方把另一方罵的狗血淋頭。
與此同時,一行十幾騎在官道上疾馳,都風塵僕僕,領頭的騎士年輕英俊,臉如刀削,大概二十一二歲的樣子,身穿藍色勁裝,外罩同樣的藍色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隨風飄起舞動。
他望著遠處的城關,問旁邊的一位身穿葛衣,頭上插著木簪,臉頰消瘦,顴骨突出,眼窩深陷的老人,“訊息確實麼?她的確在大西關?”
“是的公子,我們的人飛鴿傳書,訊息不會有錯。”
“那就好。駕!”年輕騎士兩眼放光,嘴角旋起,雙手勒動韁繩,胯下馬驟然加速。
一行人衝著大西關南門疾馳而來。煙塵飛揚,路上來往的行人和馬車紛紛為他們讓道。
看穿戴和氣勢就惹不起,何況還攜帶刀劍,只有江湖好漢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在官道上縱馬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