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聲如龍吟,氣息悠長,來人顯示出了極為深厚的內功修為。
不論他是誰,到此為何,今日這場爭鬥都勢在必行。
身著寬大僧袍,面容枯槁的枯瘦老僧走在場中,雙手合十,低誦佛號。
“諸位施主,哪一位下場指教老僧?”
薛家堡一方的黑道群豪中響起嗡嗡聲,大多認識這位老僧,他是枯木寺的枯葉上人,以一手枯木禪功享譽武林,據說此功可以使得枯木再逢春,而且觀瞧老僧面容青灰,形如槁木,已經進入了禪死境的大修為境界,下一步就是朽木生花,乾涸見雨,達到傳說中的枯木再逢春的無上境界。
他下場,必須得選一位能勝過他或者足以與之匹敵的高手才行。
因為這第一場關乎著雙方計程車氣。
“這第一場我來吧!”人群中踱步走出一位身材魁偉的中年人,此人一襲青袍,攢髻插簪,國字臉膛,三綹黑鬚拂動,刀鋒似的眉毛下面那雙眸子精芒閃爍。飛魚堡堡主釣天叟,一位年近六旬的葛衣老者,深陷眼眶的鷹目微閃了一下,沙啞著嗓音對薛連山道:“易飛雲乃我飛魚堡第一高手,由他出戰正合適。”
薛連山頷首抱拳,道:“此戰就有勞易大俠了。”
易飛雲抱拳回禮,“不敢。既如此,就由薛堡主和鄙堡堡主以及在場諸位英雄好漢替在下壓場了。”
黑道陣營響起一陣歡呼,聲震雲霄。
裂天蛟易飛雲,也是縱橫黑道多年的成名高手,掌中一對穿雲刺,曾令很多武林敗類宵小聞風喪膽。第一場由他出戰,最合適不過。
白道陣營也有很多人認出了易飛雲,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人群中也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天一劍派掌門擎天一劍魏大通的至交老友,鐵溪派掌門混天神拐俞正忠眉頭微皺,低聲對旁邊的老友道:“枯葉上人內功深厚,但易飛雲也絕非易與之輩,此戰,恐怕有得打了。”
魏大通微微一笑,手撫鬍鬚道:“無妨,老友,你難道沒發現麼?”
俞正忠微微一愣,不禁問道:“發現什麼?”
魏大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面二十幾丈外的枯葉上人的背影,低聲對旁邊的這位老友意味深長地道:“上人是空手上場的!”
這個時候,俞正忠才回過味來,剛剛居然沒有注意到,眼下才看見,枯葉上人居然沒有攜帶他那柄很少離身的兵刃,重達一百二十九斤的鑌鐵埋屍方便鏟。
難道他忘記了?
不可能,如此重要的戰事,豈能連隨身兵刃都忘記攜帶,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自信。
沒錯,枯葉上人如果不是想故意找死,那麼就是他擁有非凡的自信。
不論來人是誰,他都有能力壓制對方。
想到此處,原本擔憂的心放了下來,可是很快又提起,功力相仿的情況下,手持兵刃者,豈不是多佔了不少便宜?尤其是那易飛雲在那對精鋼穿雲刺上已經沉淫多年,如臂使指,變幻莫測,詭異多端,這種情況下,枯葉上人還有能力去壓制對方麼?
“老友,無需多慮,上人功力精湛,真氣渾厚,對方有無兵刃,在他眼裡,已無甚差別了。”
“希望如此吧!”
……
場中。
枯葉上人和易雲飛之間隔有不到十丈的距離。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高手而言,十幾丈的距離既是適合最佳的進攻也適合最佳的防守。進退自如。
此時,偌大的山坳裡一片寂靜,似乎連山裡的風都被壓抑了下來,雙方都在關注於場中的即將比斗的兩人身上。都不輕鬆,實在是這第一場的勝敗關乎甚大。
“上人,請賜教。”
“施主請。”
“得罪了。”話音乍落,易飛雲腳掌跺地,地面瞬間龜裂出數道裂痕,頓起的煙塵土霧中他身體激射而出,途中兩手輕抖,一對外形酷似判官筆,但尖頭分叉,像是蛇信的奇門兵刃順著袖口滑落手裡。十多丈的距離轉瞬即逝,一團青影恍若虛空乍現,眨眼間臨近枯瘦老僧,鋒銳的分叉尖刺劃出一縷縷寒芒,數百道森寒鋒芒當頭籠罩下來,其中有八道最為鋒利,攜帶著死亡氣息,瞬點枯葉上人胸前的八大穴。勁風襲面,鋒銳的氣息割肌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