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 北京大晴天。
雖然冷風刮過時依然刺骨,可溫暖的陽光還是讓人心情舒暢不少。
今天是賀正軒跟顧年的大婚之日,倆人在京郊一家度假酒店舉行,包了整個宴會廳, 足足擺了六十桌, 因為賀正軒的戰友多, 加上‘科瑞’的人場面很是壯觀, 就伴娘伴郎團就整整二十人,好在禮臺大, 站個二十人也沒有問題。
顧言孜是被賀正軒強拉去當伴郎的, 既便今兒天很不錯場面也很喜慶,可顧言孜的面色一直不怎麼樣,陪著賀正軒在宴會廳大門口迎了一會客人,他溜到洗手間抽煙去。
自從紀彤去法國之後, 他就染上了煙癮,每每想她想的難熬時他就抽上一根。
站在衛生間裡, 顧言孜靠在洗手臺邊上,點了根煙,目光斜睨著鏡子裡的自己, 一頭濃密的黑發修剪利落,被發型師打磨的很有型, 顯的五官立體眼眸深邃,一身服帖的精剪西裝,襯的他整人內斂沉穩又不失帥氣。
鏡子裡的人, 怎麼看怎麼完美,可為什麼他心這麼慌呢?
自從前天顧年告訴他,紀彤會在她婚禮這天趕回來,他連著兩個晚上沒睡好,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她了,他心跳就跟脫疆的野馬,狂跳不止。
他說不上來自己此時此刻是一種什麼心情,他很想即刻看到她,又有點不想見到她,心境很矛盾。
紀彤本來是想趕在元旦前一天回國,可她從波爾多因航班延誤,多耽誤了一天,回國的機票也跟著改簽也晚了一天。
在巴黎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拉著蘇冉在校園裡走了兩圈,頗為不捨,這個學校留給她的一切都很美好,但她終歸不屬於這裡。
第二天蘇冉送她上計程車,紀彤很不捨的抱著她,讓她以後一一定要去北京玩,蘇冉說她肯定會去的。
紀彤上了計程車,深深的看了一眼學校大門,再轉眸望著蘇冉笑道:“我在北京等你。”
“我一定會去的。”蘇冉朝她揮了揮手,計程車滑動時,她突然又喊道:“機場有一個大驚喜在等你。”
紀彤望著她沒白明是什麼意思,跟著計程車已開出好一段路,她便伸手朝她揮了揮也沒多想。
等她到機場在候機室看到羅恩.莫奈時,她才知道蘇冉所說的驚喜是什麼,她心想這那是驚喜這完全是驚嚇。
羅恩說他很早就想去中國,說他經常聽別人說起中國功夫、中國京劇非常喜歡,但一直沒有時間去,現在剛好放假他覺的這是最好的時機,而且認識了她這個朋友,他也不怕自己在中國走丟了。
紀彤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找了個藉口去洗手間,給蘇冉打了電話。
蘇冉一接到電話,就在那頭笑,“見到羅恩了?”
“不是,他搞什麼鬼呀,幹嗎要跟我回國?”
“你去波爾多那幾天,他天天來求我,讓我告訴他你是那個航班回國的,我是被他磨的沒辦法就跟他說了,不過他是真的喜歡中國,所以他一直在學中文,你就當是帶著一個國際友人回去,讓他玩幾天,反正假期一結束他肯定得回來上課。”蘇冉在那頭又笑道:“搞不好這一趟,也能成就一對跨國戀。”
“蘇冉,你想太多了。”紀彤簡直無語。
無奈之下紀彤只能讓羅恩跟著,既便她不同意,人家買的飛機票也有自由權。他去中國,不管怎麼說他們算校友,她不可能不管他的安危。
紀彤心想反正她不會再回來,他也不可能賴在中國不走吧?那就當帶個朋友回去玩一下吧。
飛機抵達首都國際機場時,正是元旦早上九點多。
因為時間來不及,紀彤帶著羅恩直接殺到婚禮現場,反正他們倆都只有一個行李箱,其他的行李她早就寄回來了。想著剛好沒給羅恩訂酒店,直接讓他住在那得了,這樣他們一會也有地方換衣服。
賀正軒的婚禮儀式是十點半開始。
紀彤跟羅恩趕到酒店時已是11:40分,倆人把行李往酒店前臺一放便往宴會大廳跑,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宴會大廳在酒店的後面一棟大樓裡,紀彤拉著羅恩跑的氣喘籲籲,快到宴會廳門口時,她突然定住腳步,木訥的望著大門口那道身影,四目相對的一瞬,她心跳漏了半拍。
紀彤怎麼也沒想不到,自己回國與顧言孜相見的第一面就是在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頭發亂糟糟的情況下,與她原來想的一點也不一樣,她應該是穿著小晚禮美美的站在他面前,可現在她喘著粗氣身後還跟著一位外國友人,怎麼看都跟她關系不淺的樣子。
顧言孜本應該陪賀正軒進去舉行儀式,但他一直沒看到紀彤心裡很不安。賀正軒的婚禮她不可能不回來,心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站在宴會大門口胡思亂想,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走廊那到傳來跑步聲,他抬眸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他眼簾,馬丁靴,牛仔褲,皮衣,飄逸的長發,活力張揚,沖擊著他的視覺。
望著那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他猶如石化的雕像,定定的看著她由遠而近,很快他的視線裡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
看到那男人站在紀彤身後的那一瞬,顧言孜整顆心都縮了起來,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青筋直蹦,他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轉身進了宴會廳。
紀彤見他似陌生人一樣冷漠的連句話都沒有,整顆心都涼了。
“露絲,你怎麼了?”羅恩用著極為不標準的普通問她。
露絲是紀彤的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