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柴邕豐心中十分複雜,一邊十分君子地替她把胸前的衣服拉起來,一邊按著不安分的夭蓁蓁,勸道,“別喝了!”
夭蓁蓁卻是扁著嘴巴要哭出來的模樣,“不喝,我難受!”她指著自己心口的方向,“我心裡難受!”
柴邕豐看著她紅了眼眶的樣子,一向平靜如水的心口就跳了跳,不禁坐地近了一些,控制著自己要伸手把人攬入懷中的沖動,輕咳一聲,“你為何難受?可是有煩心事兒?”
難得今夜月色甚好,他本是想要捉弄下這個受寵的小太監,結果卻發現他的隱藏身份,再看她愁苦模樣,好似猜到了她在難過什麼了。
女扮男裝還成了太監,想必,她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
柴邕豐難得有探索他人心事的心思,這會兒,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心裡升起的那一抹不該有的憐惜,是從何而來。
“我不想被困在這裡……這裡……就是個大籠子,鐵籠子,困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夭蓁蓁有些醉,可是腦子又有些清醒,至少,她還知道自己為什麼借酒消愁,嘟嘟囔囔道,“我心情不好,我想出去,可是又出不去……這裡,你看……”
她指著自己的腦袋,戳了戳,幾度憨厚可愛,“這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我害怕!”
柴邕豐並不知道夭蓁蓁的意思,只想著她是難受,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去想,卻不知道夭蓁蓁說的是,她失去了原主的記憶,作為穿越人士,還要天天面對抽瘋的皇帝,她有一點兒心慌。
“別怕!”柴邕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夭蓁蓁,憋了好久,只說出了這不鹹不淡的兩個字,嘆氣道,“若是你想哭,那就哭出來吧!”
至少,他看出了,她很難受,卻在強忍著眼淚。
話音剛落,夭蓁蓁便撲過來,把他當做了現代養得的毛茸茸的大狗蹭,“大白,我好難受!”
大白,是她那隻狗的名字,她以前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在它一身暖融融的狗毛上磨蹭,鼻涕眼淚都蹭了大白一聲,然後對著大白傻笑,大白總是會幾度鄙視她,嫌棄她,卻還是把自己的皮毛借給她發洩。
大白?
柴邕豐卻是一臉懵逼,大白是誰?
兩人談論了沒有兩句,夭蓁蓁便抱著柴邕豐哭得梨花帶雨,弄得柴邕豐手足無措之際,古若塵憑空出現,一手拎著夭蓁蓁的領子,冷沉的眼睛看著柴邕豐,“國師半夜不睡覺,在這裡抱著朕的太監做什麼?”
柴邕豐看著皇帝一臉鐵青的模樣,連忙道,“皇上,微臣閑來無事,便在此賞月,偶遇借酒消愁的夭公公,就多說了幾句……”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在古若塵手中撲騰的夭蓁蓁,又匆匆垂眸。
古若塵冷哼一聲,沒有再看柴邕豐,便黑著臉將醉酒鬧騰的夭蓁蓁帶回去了。
夭蓁蓁作為伺候古若塵的大太監,住的房間就在乾龍殿側殿廂房,古若塵下午召見大臣談事,沒有顧得上他,結果晚上好不容易忙完,他按照慣例再悄悄去看她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影,只有桌上的空酒壇子還在咕嚕嚕轉著,氣得他險些要打人。
竟然敢一個人偷偷躲著喝酒,喝醉了還不見了人影?
結果一找到人,古若塵就更生氣,這人,竟然醉了發酒瘋,還發到了柴邕豐懷裡?
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