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聲音在村落的上空迴盪,卻只有寂靜和沉默以應。
“……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吧,畢竟像你這樣的精銳……不可能留下來做棄子一般的暗樁。”
中年忍者並不在意,說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他覺得以那名少年表現出來的東西來看,犯這樣的錯誤才顯得奇怪。
火苗在少數幾間木屋的廢墟上噼裡啪啦的燃燒,躍動,擴散。
他的目光停留在幾處看上去明顯可以作為遮擋的小巷拐角——這個時候,他甚至有種錯覺,彷彿對方才是擅長在黑暗中行動的獵人,他才是獵物……
“按理來說,忍者要以完成任務為主要目標,跟你在這裡糾纏……並不明智。”
中年忍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些,只知道他現在心情格外複雜,嘴中泛著苦澀。
“但是,就算你不是巖忍村的人,也應該不是如你所說的平民……調查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也算是忍者的職責。”
也許,只是為了給復仇找一個藉口?
空氣仍然寂靜,只有火焰逐漸擴大,中年忍者輕嘆了口氣,垂下眼眸握緊苦無,鎖定了最近的一處房屋緩步靠近。
“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我真的是火之國的平民,你又會怎麼辦。”
驀然的,略帶冷漠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他錯愕的回頭,才驚悚的發現對方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趁機摸回了最初的木屋後方!
此時的少年,赫然已經穿過燃燒的木質廢墟,重新站在青年忍者的身旁,冰冷的眸子與周邊的火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冷靜的側頭瞥了一眼腳旁的屍體。
“他已經死了。”中年忍者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忍不住憤怒道:“你難不成還想拿他當擋箭牌嗎?!”
“我聽說忍者的屍體需要回收或者銷燬。”烏雪揚沒有理會他,只是淡淡道:“你沒有毀掉屍體,也就意味著你想帶他回去……”
對方有這種想法的話,站在屍體旁邊,可以稍微限制下對方使用大規模忍術的可能性,比如剛才的豪火球,也許不能百分百完全限制,但至少能讓對方下意識的選擇其他手段,那就足夠了。
“混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面對這樣卑鄙的行為,中年忍者終於有些忍不住情緒失控了,從一開始就在玩弄詭計,利用他的同伴陰他一次了,現在還想要故技重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他可以用生命起誓,即便他參加過那麼多次大大小小的戰爭,這樣卑鄙的傢伙,也絕對少見!
“我當然只是想要活下去。”然而,面對對方的憤怒和指控,烏雪揚卻沒有絲毫的波動和愧疚,他有著自己的一套邏輯:“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就是一個毫無身份的普通人,你覺得我是間諜的精銳行為,也不過是我為了活下去的掙扎而已。”
“換句話說……”烏雪揚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如果不是你同伴想要殺我,我們完全沒必要落到這種境地。”
“因果的因在於你們,所以結果不管如何,你們都應該接受才對。”
“……好,好好好……”烏雪揚的言論讓中年忍者有些氣悶,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怒極反笑,狠狠的一指村落的盡頭咬著牙道:“你只是想要活下去對吧?你現在離開……我不攔你。”
“……”烏雪揚沉默了幾秒:“你覺得……我像是傻子嗎?”
立場已經決定了一切,就算此時所有的誤會解除,中年忍者真的願意放烏雪揚走,烏雪揚也不會想要放任對方離開,因為那樣意味著放虎歸山,誰知道對方會不會轉頭帶著一隊忍者來追殺自己?
同樣的,對於中年忍者而言,這件事情最開始的起因已經無所謂了,不管是不是他們誤會了烏雪揚,在烏雪揚幹掉他同伴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成為了木葉的敵人——真要放過對方,他也其實一樣做不到。
“仍然是別無選擇,不是嗎?”烏鴉不知何時飛到了烈焰燒灼的房梁之上,發出了一聲輕佻的笑意。
而另一邊烏雪揚的話則像是一陣嘲弄,讓兩人的對話再次陷入沉默——幾秒後,中年忍者邁開腳步朝著烏雪揚開始逼近,一雙眼死死盯著他:“就到此為止吧。”
“像你這種混蛋……死不足惜,我就應該放任所晴第一時間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