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又問:“就算我說服雲兒,我爹孃也不在這裡,如何談婚嫁?”
霽月忍笑說道:“非常時期,特殊對待,先斬後奏未嘗不可。”
是……是這樣子的嗎?
顧憐對這種事兒一點兒經驗都沒有,單純的就像雲薇的宣紙。
雲薇回來時聽到這番對話,險些一個白眼翻死霽月這個誤人子弟的老忽悠,她過去把霽月拎起來,團成一團,無視霽月嗷嗷的求饒聲,把霽月丟進了潭水裡,這老忽悠,還是淹死算了。
“顧憐,別聽他瞎說。”雲薇道,“我還不至於分不清你的無心之失。”
少年郎於是拋棄了之前的糾結,繞著雲薇轉圈圈,幫忙擺盤盛湯遞菜,雲兒都這麼說啦,肯定是不需要他那麼麻煩的嘛。
雲薇碗裡的量還比不上顧憐碗中的一半,顧憐琢磨著雲薇以前的食量,也不敢一下子逼她吃太多的東西,每次都是悠著的。
等顧憐吃飽了,刷完鍋洗完碗盤,他又跑回雲薇屋子。
“雲兒雲兒,我們來試一試它的威力好不好?”
顧憐滿臉期待的看著雲薇,雲薇蹙了蹙眉,半晌點點頭。
霽月在水中努力撲騰開自己被打結的身體,冒頭透過開啟的窗戶看著裡面的少年少女。顧憐俯身講授的體貼,雲薇僵硬的坐姿,都被他收入眼中,霽月邊看邊吐著水泡追著兩隻小龜遊走。
這倒有種新婚夫婦的錯覺。
少年郎再努努力,說不定就能夠解開小薇兒的心結呢。
現在這種相處模式就很和諧嘛。
“不對不對,雲兒你要再集中精神些,這個訣是要這麼捏的。”
顧憐似乎覺得麻煩了些,他乾脆伸手握住雲薇的手,一遍一遍地帶著雲薇重複著捏訣的動作,耐心細緻地有點兒像教小孩的長輩。哪怕雲薇縷縷出錯,他也能語氣溫和地迅速地指正。
事實上,雲薇擅長的道僅限於陣師,她所擅長的訣,也都與她的研究有關係,像這種之外的法訣,她從來沒有去主動嘗試過。生疏也是必然的,更何況,顧憐這種教導方式本身就已經對雲薇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可雲薇又沒辦法去拒絕顧憐的幫助。
這是顧憐自創的一類法訣。
比照她的身體狀況,特意為她創造的法訣。
後來雲薇能夠熟悉一些指法了,顧憐就讓她自己練習,他則守在一旁看著,順帶給雲薇提點某些細節上的小問題。
霽月趴在窗框上吐了吐信子,他看著雲薇額前的細汗,以及雲薇彷彿更加蒼白的臉色,忍不住道:“少年郎,你這要求是不是苛刻了些。我覺得她這就快要斷氣了,你要不讓她歇一歇?”
顧憐琢磨著苛刻這個詞,無奈攤手一笑:“我這就叫苛刻了?你真該去我家看看。我當初學法決的時候,別說一個時辰能練會指法,一個月都未必能有所精進,我爹就差拿著擀麵杖打殘我的爪子了。雲兒其實比我要聰明,不過,法訣只求個熟能生巧。”
顧憐道:“其實我先生也常說,溺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所以他經常會因為課業問題被先生追著打。
“雲兒想要活得久一些,必然是要吃點兒苦頭的。”顧憐低頭看著霽月,好心的把霽月拎進屋子,繼而說道,“而且我覺得我這頂多算嚴厲,要說配得上苛刻這詞的,那得是青龍院的院守大人。”
“青龍院的……院守?”
“說實話,你肯定認識的吧,你的面部表情出賣了你。”
當初他說青龍院的時候,霽月還露出過微妙的懷念的神情。
顧憐的話令霽月愣了一會兒,他覺得少年郎學壞了,竟然會如此熟練的給他下圈套了,他是那麼好套路的嘛,顯然不是。
霽月問道:“少年郎,恕我直言,你怎麼看出一條蛇的面部表情的?”
“不要小瞧了青龍院的三把手啊!”顧憐得意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