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哽咽道:“老夫領這盆髒水,總比癲王來領要好些……”
……
……
此時此刻,若有旁人在場,一定被這兩個老頭兒弄的迷迷糊糊:
這是幹嘛呢?一句也聽不懂不說,還哭上了。
……
也只有唐奕在這裡才會明白,老賈這一次……
夠義氣!
夠爺們!
……
自打賈昌朝看到那封密奏,他就決定要做點什麼,他知道民學的重要性,他必須開口不讓那封密奏留中。
可是,自始至終,賈相爺沒說民學一個字的好,也沒說一句民學重要不可以讓魏國公染指。
為什麼?
可以說,賈相爺選了一條最最欠妥的談話方式。民學的問題雖然解決了,可是同時也讓趙禎對他生出了反感,以為賈昌朝在極力表現。
這對老賈個人來說有點得不償失,甚至綜合老賈從前是汝南王舊臣的身,還有他現在遠發涯州的處境,這份反感幾乎可以說是致命的。
那他為什麼還這麼做?
因為他在保唐奕,在保唐奕和趙禎剛剛回暖的父子之情!
如果他實話實說,列舉一堆民學的重要性,力勸官家阻止魏國公辦民學,那麼……於他沒有一點壞處,可是唐奕的處境就尷尬了。
民學被渲染的越重要,老賈越力勸,那也越說明一個問題:不是不想讓魏國公辦民學了,而是不想讓所有人辦民學。
那唐奕是何居心?
這個民學能造火神炮,能掌控大宋經濟命脈,能操控遠洋艦隊,能種高産農作物……
這個民學只屬於涯州,只屬於唐奕?
這和給魏國公使絆子是一個道理,即使事實不是那麼回事,可依然說不清道不明。
賈昌朝是在幫唐奕擋刀,只有賈相爺往自己頭上潑髒水,這事才可以不扯上唐奕。
而剛剛在殿上,官家的眼神已經告訴老賈,他擋的很成功,包括文彥博也沒看出什麼不妥。
唯獨富弼……
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富相公把什麼都看在了眼裡,關鍵時刻,他幫不了賈昌朝,卻是可以幫唐奕一把,幫他把民學鋪開。
可是,幫了唐奕,不就是在幫老賈嗎?
所以,老賈要謝謝他。
所以,就有了宮城之內、廊道之側的這一看似混亂的一幕。
……
“老夫來扛,總比癲王要強。”
富弼暗暗點頭,賈昌朝是真英雄!
再施一禮,“子明兄大義,弼,自嘆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