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可是隻開傭資,獨佔其利。更為甚者,在修建涯州城之前,依著炎達老漢的本意,甚至可以不開傭資,只要管飯就行。”
“可是。”
話鋒一轉,“可是,黎人不可能永遠這般矇昧,也不可能永遠滿足於管飯就行的待遇。”
“將來,等他們看懂了,明白事理了,回過味兒來了,大錢都讓咱們掙了,他們連零頭的零頭都沒落著,那縱使今日有千般好,到時也成了萬股仇!”
“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範純禮一邊思索,一邊點頭。唐奕說的很明白,他自然也聽得懂。
“可是……”
“到時再把傭資漲上去不就得了?”
唐奕輕笑搖頭,“臨時抱佛腳和雪中送炭,哪一個更得人心?”
抬頭看向夜色籠罩的亞龍灣,環指四周,“咱們是引路人。”
“將來,涯州新城拔地而起,海外諸國的海商在此補給停靠,加上黎峒極其廉價的勞動力,中原商賈必然聞風而動,大舉進駐。”
“可是不管誰來,也不管誰為黎峒百姓做了什麼,那也只能算是臨時抱佛腳。”
“可咱們今日這一點利讓出去,就是雪中送炭。到什麼時候,黎人只要記得誰的恩情最大。”
“咱們在海南的地位,就誰也撼動不了!”
範純禮聽得腦袋都大了。
“我就說吧,我果然不是做官的料,更不是經商的命。你瞅瞅,你們這些彎彎繞,我可一點都學不會。”
“哈……”潘豐大笑。
“這有什麼繞的,這一招大郎用的可是熟著呢!”
範純禮一挑眉頭,“怎麼講?”
“你想啊!?”潘豐鄙夷地斜了一眼唐奕。“當初他在鄧州去找張全福,和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當年,他也大可讓張老漢代銷,讓出一部分利就行,何必直接給股份?”
範純禮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那一成份子,不但給馬大哥忽悠來一個俏媳婦,還把張家徹底綁在了唐奕的船上。
猛然一驚,看向潘豐和曹國舅。
“那這麼說,你們……”
二人一臉無奈地一攤手,“不然,你以為呢?”
這兩人當然也是讓唐奕這麼綁上船的,五十萬入股觀瀾,虧嗎?當然不虧。
可是,唐奕除了觀瀾的股,等於又白送了自己生意的一成分子。
也就是這份慷慨,讓曹潘兩家徹底上了唐奕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