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送的不是唐奕,而是吳育。王恪之還是不太理解吳春卿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是養病,上請陛下,判個蘇州或者揚州。人間極美,差事悠閑。再不濟,就在海州待著,有他在,還能慢待了這個親家?
可他偏偏要跟癲王去涯州……
這不就是自己把自己流放了嗎?
即使吳育已經上船了,王繹還在苦勸:“春卿大病未愈,又到顛簸萬裡,這是何苦?”
唐奕在一邊聽著,只道這是王恪之幹的唯一個件靠譜的事情了,急忙幫腔。
“王知州說的對嘛!你說你就算想留在我身邊沾光,也大可先在海州住著,等我在涯州安頓好了,你再過去嘛。”
吳育橫了他一眼,“臉皮怎麼就那麼厚?”
“跟著你沾光?老夫這是去看著你,省著你胡鬧!”
“你以為陛下就那麼放心把皇子和福康公主送到那麼偏僻之所?”
“是老夫上請,給你說了好話!”
唐奕一翻白眼,沒話說了。趙禎這是要在他身邊放個人才能安心吧?
正要與這老頭頂上幾句,卻見潘豐和曹佾正張羅人往船上抬東西,還不是一般的東西,全是刀甲兵戈之類的戰器。
“這……”唐奕心虛地撇了一眼王繹。
這些東西來路可是有點微妙,都是曹潘二人利用關系,從海州各廂營淘換來的公家的東西。
沒辦法,時間太倉促,只能以公謀私了。
“你們……你們搬快點!”王繹這個老頑固還在呢,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而王繹橫了他一眼,卻是沒阻攔。涯州不是什麼善地,備些刀甲防身,也屬必要。況且,曹、潘、唐奕都不是一般人。
可是擰勁兒上來,還是忍不往嗆道:“地方武備就是讓你們這些人給掏空的!”
又覺話太重,很不情願地又補了一句:“回頭折錢,給老夫補上!”
……
不管怎麼說,這事算過去了。
唐奕嘴賤,臨了還不忘擠兌王繹一句,“這點兒事兒,你不會又要參我一本吧?”
“你!”王繹氣的差點沒背過去。
“哼!”冷哼一聲,卻是再不與唐奕多說一句,和這混蛋犯沖。
……
唐奕暗爽,不再與王繹鬥氣,四下掃看,卻是沒見過辜凱,那胖子果然沒來送行。
當下不再遲疑,督促船工搬完行裝,下令拔錨。
兩艘海船緩緩離港,向著大宋最南端的那座大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