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樓前,萬眾失語。
“不……不受?”
百姓們差點兒沒驚掉下巴。
傻啊?不受?
百官亦是皺眉,心說,這個瘋子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來個“三辭三請”的戲碼吧?
這特麼再矯情,就要遭雷劈了。
趙禎也是一怔,沒想到唐奕會說出“不敢受之”這樣的話。
趙禎太瞭解唐奕了,這小子就不懂什麼叫矜持。“三辭三請”這種文人扭捏,也不是他能玩得出來的事兒。
“為何?”
“啟稟陛下……”
唐奕躬身不起,高奏之音卻是聲傳頗遠。
“掄才大典,國之根本,政興之基,不可賞,更不可因草民而亂。”
趙禎笑道:“子浩多心了!朕特為你開一科,是不想愧對功勳。然也非徇私,以百官在側,萬民監考,就是維持一個公正。”
唐奕緩緩搖頭,抬首望向趙禎。
“如此說來……草民更不敢受。”
“陛下心意,草民明感五內,可舉試不是這麼個考法。”
“文生應舉,一來,檢驗所學;二來,以才效國。”
“而東華門外唱名之所以萬眾矚目、光耀當代,除了以上兩條,還因那千軍萬馬過獨橋,眾人皆黜我獨鰲的榮譽感。”
“草民若要取試,必要同年競考,分出個三六九等,方才痛快!”
“若要狀元之名,必要東華門外,昂首挺胸把天下仕子比下去,那才叫狀元。”
“功名……是考出來的,而非陛下賞出來的。”
“狀元草民若有興趣,四年之後,重返貢試拿來便是,何用陛下賞賜?”
說到這裡,唐奕面色從容,眼神略有不屑,“這樣的功名……不要也罷!!”
……
廣場上有一頭算一頭,都特麼聽傻了。
百官萬民也是服氣,要不怎麼說他是唐瘋子,別人學也學不來呢。
這分傲氣,也特麼是沒誰了!
看看人家說的那話:想當狀元,再等四年,去拿回來就是,何用皇家賞的不明不白。
“拿”……
人家用的是“拿”,說的就跟去自家地裡拔棵蘿蔔一樣簡單。
……
文彥博冷汗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