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
“那他們三個怎麼辦?”範純禮指著屋裡的三個“強盜”。
“讓大哥照看一下就行了。”說著,唐奕把藥酒壇子塞到範純禮懷裡,揹著手扭頭就走。
範純禮心說,本公子怎麼有種成了跟班兒的感腳?但是想歸想,該跟上,還得跟上。
回到城裡,唐奕叫上孫郎中,直奔範宅去尋尹洙。
藥酒經過幾天的泡製,已經算是完成了,下一步就是給尹洙試用。在這方面,唐奕是個外行,藥酒是他做的,但管不管用,還得孫老頭兒說了算。
到了範宅偏院,不光尹先生在,剛巧範純仁也在。
範仲淹多日未歸,範純仁的課業就都落在了尹先生頭上,今日作成賦、論條一篇,正在讓尹洙點評。
見三弟純禮抱著個酒壇子像個二世祖一樣晃悠進來,範純仁當下就氣不打一處來,板著臉喝斥道:“整日貪玩怠學。等父親歸家,有你好看!”
範純禮一縮脖子,偷偷撇了撇嘴。
對於這個學究做派的二哥,他和唐奕一樣的無語,幹脆裝起了鵪鶉,你說你的,我不搭話便是。
尹洙則放下範純仁的課業,笑道:“孫郎中、唐大郎,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孫郎中向尹洙一拱手,“尹大人!”
而唐奕則直接從範純禮手裡把藥酒壇子奪過來,氣得範純禮直瞪眼。心說,真特麼拿本公子當跟班兒啊?我抱了一路了,獻寶也得是我來吧?
“我給先生送良藥來了。”唐奕嘿嘿笑著。
尹洙看是酒壇子,也沒把唐奕的話當回事,只當是他又釀了什麼好酒,拿來給他品嘗的。於是順著唐奕的話頭兒說道:“那老夫倒要嘗嘗,這是什麼良藥,堯夫還不去取酒碗來?”
範純仁撇了一眼唐奕手裡的壇子,心中也略微有些期待。
不得不說。唐奕弄的果酒,他還是很喜愛的。只不過,他也只是喝了幾碗就都讓父親和尹先生霸佔了,也不知道這回是什麼好酒。但是礙於涵養,一言不發的回屋去拿酒碗了。
唐奕笑著把壇子放到桌上。
“這是藥酒,可不是喝的,就算是喝,估計您老也喝不慣。”說著,就把壇子的封口拿掉。登時之間,一股濃鬱至極的酒氣擴散開來,尹洙一驚。
“怎麼這麼大的酒味!?”
唐奕笑道:“這是米酒燻蒸,十取其一才做出的烈酒,用來治您的風痺之症最合適。”
孫郎中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外加盯著點唐奕,別讓他瞎胡鬧,再真出點什麼事兒。
柳皮泡酒?能和煮水有什麼分別?
但是,聞到這酒香,他有點不淡定了。別忘了,孫郎中那可是酒中仙人,好酒如命。
果酒好喝是好喝,但酒氣不重,宋酒也同樣寡淡無味,他哪裡聞到過這般濃烈的酒味。
好奇的湊到壇口一聞,這一聞不要緊,差點沒把孫老頭兒嗆著,那刺鼻的酒味直往心肺裡鑽,只是聞一下,孫老頭兒都感覺自己要醉了。
“好烈的酒!”孫郎中由衷嘆道。
這時範純仁也把酒碗拿了過來,孫郎中急不可耐地搶過一隻酒碗,倒上了一碗……
酒一出壇,空氣中的灑氣更厚幾分,孫郎中都忘了這是藥酒,端起碗來就往肚子裡灌。
“慢點!”
範純禮看得直咧嘴,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孫郎中還是按平時喝淡酒、果酒的路數,把一大碗藥酒……
一口悶了……
這藥酒昨天在酒坊,範純禮是偷偷嘗過的。當時只是倒了一個碗底,就辣得他舌頭都麻了,肚子裡像火燒似的,更是暈了一下午。
那麼大一碗啊?孫郎中說幹就幹了。
還不得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