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傾望了一眼底下慘敗的景象,在靈識裡說:“這裡……不太好。”
眼前的混亂讓他想起塵封已久的回憶,那時候也是如此,這樣的亂,這樣的慘烈。於是,於傾帶著他到了塔樓處。
無間地獄中,鐘奇站在無盡之門前,他看著剩下的四條封條,不斷有魔靈從門裡逃竄出來,他卻也不為所動。
“長生海,不夜燈在哪?”鐘奇的聲音傳過無盡之門,傳到門的另一邊。
“就算是行蹤不定的東西,我也知道它在哪……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呵…呵呵…”門內的東西嬉笑著,嘲諷著。
“我給你你想要的,告訴我長生海,不夜燈在哪。”
無間地獄之中已經成了真正的地獄,到處是魔靈飛竄,這裡似乎要放不下那些魔靈了,有的魔靈不怕死地張開大口一口咬在鐘奇身上,鐘奇提劍,一劍將其消滅。
那門內又傳出了聲音:“我想要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要出去,要這世間為我主宰,我要所有的生了靈臣服於我,你若是真心想要知道長生海、不夜燈在哪裡,怎麼還能殺我的使者呢?”那聲音飄忽不定地說著。
鐘奇聽此,長劍在手中瞬間消失不見,任由那些魔靈撕咬著他,也一聲不吭。
“你知道,封條我動不得。”鐘奇說。
八根封條,八道封印,破了四道,並不能完全關住門裡窮兇極惡的東西,但是裡面最為兇惡的混沌出也出不來。
封印並非他所下,他也破不得。
“那就放它們離開……”混沌說。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長生海,不夜燈在哪裡。”
“你沒有選擇,我們都不想讓他死,他死了,我就沒有出去的機會了,不過他死了,我還可以再等。”混沌的聲音慢慢地離鐘奇很近了,他好像就是緊挨著門的另一邊在說,“但你,還要再看著他死一次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鐘奇沉默地站著,那些魔靈吸食了他的血液的,從內部燒起一團火,很快就消失殆盡了,神明的血不是它們這些低卑之物能夠承受的。
就算只是沾染上了一點點血跡,也會從那一點處開始腐壞、消散,但神明的血液,對這些魔靈有極大的吸引力。
就像一個一直深處於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見光明,他便想要去接觸這光明,但這光明會灼傷他的眼,燒傷他的面板。
但渴求光明的人,依舊會徘徊在可以看見光明的地方。
這些魔靈就像久不見光的人,徘徊在四周,卻再也不敢上前。
鐘奇想了很久,最終運轉靈力,無盡地獄的上空,便出現一個巨大的時空撕裂,而另一頭,是異世。
那些魔靈像脫了韁繩的野馬,一窩蜂地向時空裂口的方向湧去。
這世界要亂了。
他低垂著眼皮,知道自己無法原諒自己,李天哲也不會,他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那個倔強不屈,獨自承受了千萬年委屈的,他的神。
“長生海、不夜燈在哪?”鐘奇一字一句地問。
“無根之水,無源之河,記載在錄的長生海和不夜燈的位置無從預測,飄忽不定,但是誰知道呢,事實是,它是有一個確定的位置的。”
“不夜燈處於黑暗的一面,除此之外,便要你自己來猜了……我告訴了你,你反悔了,我的使者不就出不去了嗎?”
“若水河。”鐘奇在混沌說了這些話以後,第一個想到了若水河,長生海不夜燈如果在一個確定的位置,並且不夜燈處於黑暗的一面,那就意味著無盡的黑暗虛無之水。
他之前只是不敢確定,若水河中並沒有真正的水,他曾入若水河,以為那裡不過是混沌媒介,現在看來,長生海和不夜燈在千萬年間早有了變化。
鐘奇正要關閉那時空裂口,從天而降十二個黑衣人,落在十二方位上,那領頭人便立於正北方向,領頭人念起奇怪的咒語時,其他黑衣人也跟著念起來。
荒地之上,以鐘奇為中心,黑衣人為節點,出現一個十二芒星形狀的陣法,陣法之中伸出密密麻麻的鈎鏈,刺入鐘奇的身體,將他往地面拉。
鐘奇眼中出現了少有的慌亂,怎麼會……
於傾和李天哲到了異世,那裡正打得不可開交,落於塔樓之處,李天哲聽於傾描述了現下的狀況,深覺不秒。
他們落在離江喃不遠的地方,於傾見江喃苦苦支撐著,又斬滅一隻飛撲而來的魔靈,他上前燃了一簇鳳凰神火,那些繼而飛撲而來的魔靈便在神火之中被燒的嘶吼起來,直到燒的一點靈力不剩,掉入到若水河中去了。
眼前的魔靈靈力被燃盡,掉入若水河中,江喃從地上爬起來,看見了於傾和李天哲,於是說:“傻鳥,哲哥,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怎麼來了?我們不來,誰給你收屍?叫你不要參和這麼危險的事情,你看看有幾個高中生跟你一樣不要命?”於傾劈頭蓋臉地就對江喃說。
江喃身上有不少傷,於傾見了就覺得不爽,嘴上也不客氣,雖說是不中聽的話,但是卻飽含關心。
“怎麼就沒有高中生了,你看那邊。”江喃指著北區區長附近,有一對雙胞胎,說“那是跟我一個學校的!”
於傾:“……”